二〇一〇年十月二日 国庆节 星期六
(接上文)
一路丘陵山川,午饭时刻终于来到了老公的村庄,整齐高大的房屋一排排并立于路旁
许多村民已经等候围观
我忙整了下礼裙,车一直开到了家门口,还未停稳就有一人拉开车门
轻轻探出左脚,尽量优雅的微笑着起身离座
看到那位拉车门的村民一脸淳朴的笑容,感觉自己穿着长袜和8cm+高跟鞋的左腿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前来围观我和老公的人站满了整个院子和门外的道路
只听到女人们指指点点用源城方言议论,还有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用头巾抹眼泪
抬头望去,四米多高的大门上悬挂着“合家团圆”的大红匾额,大红的对联贴满了院落
气派的民房处处洋溢着喜气
大哥二哥迎上来,眉眼中与老公十分相似,却比老公更显魁梧,许多亲人拥簇着我们来到了家里
见到妈,原来比照片上还要高大许多,个子约168
看到我们一脸想笑又要哭的样子,一个字没有说出,只是一下把我和老公搂在怀里请拍着
又一次推开,似哭非哭,一遍又一遍的深深看着老公
二叔说“娃是我送走的,我答应你们会找回来,当年送走一个娃,今天给你带回了两个大学生”
妈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好大,若不留神,几乎可把我拍倒,感叹劳动人民的手可真是双有力的手
老公揽着妈的肩膀一同进了宽敞的客厅
院子里支着几口大锅,下面的煤炭红红火火的烧着
比浴缸还要大的几个盆子整齐摆了一行,分别盛着上百只鸡、鸭、鱼、猪牛肉和猪肘……
请来的厨师在忙着,许多村民也在帮着切菜,两个大客厅里都坐满了亲人
而我被大嫂领着一一见过许多亲人,一直保持微笑直至笑肌酸疼终于让所有亲人都看了个遍,又到院子里见过村民,许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偷偷望着我偷笑,在我望去要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们却笑着低头躲避目光,比我这个“新媳妇”还要羞涩
而老公却被妈拉着片刻不离左右,再一次感慨儿子和媳妇到底不同啊
过了一会儿爸由大哥陪着进来,看到我们只是笑,笑起来稍微歪嘴,看到爸的头型、发际线、脸型尤其是他笑起来有些歪的上唇,跟老公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爸虽已年过花甲但身姿依然高大挺拔,五官与老公相似,只是不如老公棱角分明,不过村里的老人都说老公跟爸年轻的时候长的一模一样,是他们弟兄四个最像爸的一个,想一想说的也是,爸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五官的棱角难免被无情的岁月冲刷磨平
爸的病在找到老公后基本痊愈,只是仍在服药
其他人笑他“这下子不用扛着馍馍寻儿子了吧”
爸很少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老公与别人谈话,看一下老公,再看一下我,然后磕一下烟灰
妈和大嫂带我们去看了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全新的大床,新买的铺盖被褥,枕巾上绣着大红的双喜,床单被罩一片火红的海洋,床下放着两双拖鞋,连精致的落地窗帘上也印着几个红双喜,全新的大衣柜里已经放好了衣架……
惊喜的看了这一切,妈一脸慈祥的望着我,挽着妈告诉她我很喜欢这一切,不过只住几天,这样太过破费,妈一脸的皱纹开成了花,一直说每个儿媳都是如此,在这个家里每个儿媳一间卧室,老大老二居东,有独立的大客厅,老三老四居西,亦有自己的大客厅,看着房子感慨农村真好,在汤臣一品三平米的房价就可以造出这么好的房子
午饭时全村村民坐了满满一院,四邻家的院子也都摆上了酒席
按照源城的规矩,今天是小办,真正的宴席明天才会开始
今明两天全村人都不开火做饭,再一次感叹农村人真是大方,幸亏不是去酒店,不然一般的人家两天就要吃穷
而我们亲人内眷全部在客厅吃饭,午饭间仍不时有大人孩子探头探脑
老公也悄悄提醒我明天一定换衣服,说我穿的像个都市摩登女郎,跟山村的环境太不搭调,我很不情愿的答应
我们也随着大哥按辈分称呼他们,什么大爷大妈叔伯堂嫂……
一顿丰盛的午饭吃了半饱
二叔看我们拘谨,于是提议带我们一起去了同样务农的三叔家
三叔家更加气派,二叔不无自豪告诉我们,这个院落全是自己出钱出力专为三弟所建
因为一直是三弟在赡养照顾二老
房子是二叔委托一位著名的设计师设计,样式大方质量一流,防水抗震质量特好,风水更好……
想起之前六婶所说,祖父母在世的时候二叔每周都要驱车四五个小时回老家陪父母过周末
严格遵从父母在不远游的准则,几年来节假日极少外出旅游,放弃了多次出国的机会只为多陪伴父母
为了让三叔三婶能专心照顾老人而为他们修建了房屋,并让其子女全部跳出农门……
官至高位工作繁忙仍能有如此孝心,心里佩服至极
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六叔……许多的家人坐满了客厅,一起聊了许多老公小时候的事情
他们都说老公小时候特别好看,是弟兄四个里最白最胖的一个,想起初次见面时“看不出是个亚洲人”的老公有些将信将疑
二叔说老公“白白胖胖结实的像个石头蛋子,最喜欢被大家扔来扔去,每次被扔到半空他就呱呱大笑”
二叔童心大发,站起身来学着上小学的大哥发现小弟弟送人后,双手拍着自己的屁股蹦着哭喊“还我的小弟弟……”大家笑倒一片
之后二叔又带领大家一行十多人去了山上苹果园摘苹果
途中第一次见到瓜子还可以摊在路上晾晒,我们也一人拿了一块葵花头,吃着仍长在葵花里的生瓜子
到了山上我连忙换上了黑色的板鞋,看着自己不伦不类的穿着——稍微华丽的礼服、长袜加板鞋,正独自纠结,二叔又特意告诉我明天不能穿裙装,因为仪式要磕头,我连忙答应
进了果园大家通力合作爬高上低,我也忘记了衣着的尴尬爬到树上亲手摘下最红的苹果,忙活了许久精挑细选摘了一百多斤苹果下山
放入后备箱一路向前,山路越来越崎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