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担惊受怕,我更恐惧贫穷!”我实话实说的回应。
我永远都会记得当初我爸住院时候,我恨不得磕碎脑袋都凑不够钱的画面,同样也会铭记那些年我们朝不保夕的潦倒。
当然,我也曾无数次扪心自问,后悔吗?答案是肯定的,可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我依旧如此,毕竟对于我们这类寒门庶子而言,如果没把书念好,那一辈子能出头的机遇恐怕只有那么寥寥数次,而且还都属于不能选择。
要么就心甘情愿的接受平庸,要么就铤而走险创造一轮奇迹。
可能我确实走偏了道,可却走了一条最契合自己的路。
“真不知道应该骂你冥顽不灵还是心疼你执念太深。”王影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随即又挑起面条送入嘴边:“每天都在曝光什么团伙覆灭,组织落马,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
“呵呵,怕啊!他能不怕吗?”
就在这时候,我们脑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不想竟然是敖辉那条老杂毛,瞬间腰杆就绷直了,恶狠狠瞪着他破口大骂:“你是真特么属膏药的,阴魂不散昂!”
此刻敖辉套一件灰色的休闲装,脑袋上扣顶浅色老头帽,两手同样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前,瞅着好像人畜无害,实则这四周不一定暗藏多大杀机。
我了解这老东西,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百分百的安全,他肯定不会随随便便的探出脑袋。
“别误会,今天真是凑巧。”敖辉扒拉两口面条,很随意的迈到王影的旁边,笑呵呵道:“老人常言,上车饺子下车面,我现在是把自己每一顿都当成最后一顿,顿顿都在找地方吃面条。”
“说话就说话,别老往跟前凑,挺大个岁数老往小姑娘身边靠毛线。”我不耐烦的一胳膊撞在他身上,拧着眉头道:“我不管你是无意还是巧合,我们既没啥跟你唠的,我也懒得听你唠,该干嘛干嘛去!”
敖辉也不生气,顺势往后倒退两步,神叨叨的看向王影:“小姑娘,你挺关心王朗的吧?尤其是对他现在的处境很揪心对么?我有办法可以改变他的问题,你信么?你愿意相信吗?”
眼见王影要往他跟前靠拢,我忙不迭嘶吼一声:“别听他絮叨,这就是特么个老骗子,一句真话没有!”
被我直面硬怼,敖辉始终没有生气的意思,仍旧乐此不疲的笑问:“呵呵,小王朗说的非常对,我这个人没什么真话,所以你愿不愿意听我跟你絮叨一二?”
“我愿意..”王影脱口而出。
“你愿意个屁,你不愿意!”我不由分说的一把拽开王影,棱着眼珠子骂咧:“姓敖的,你敢稍微要点脸不,坑不明白我,开始坑老弱妇孺了,来来来,你自己说说,你能干啥,你会他妈干啥!但凡你有点刚,咱爷俩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面对我的冷嘲热讽,敖辉并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愤怒,“小妹妹,我有办法帮王朗化险为夷,你信么?”
王影赶忙发问:“需要我们做什..”
“你是不是傻,啥事你做合适?给我滚一边子去!”我恼火的搡了一把王影,随即横眉骂咧:“擦尼玛得敖辉,你想玩点啥?”
“嗡!”
话音未落,两台黑色轿车一前一后停在面馆门口,接着,车上蹦下来八九个青年,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七八个面色冷峻的青年打车里下来之后,一股脑全都围响了卖面条的小推车四周。
“老板,一人一碗面!”
“我那碗不加香菜和葱花..”
几人清一色黑色西装、板寸头,瞅着相当的精神,与周围嘈杂的食客和热闹的街景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可他们又好像真的是来吃饭的,一个个伸直脖子围在小推车旁边,眼睛都不带往别处乱瞟一下的,仿佛饿的不行。
长期以来的经验和阅历告诉我,这帮人绝对来者不善,即便他们演的再逼真,哪怕把脑袋伸进面锅里,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口吃的。
我在观察那帮人的同时,敖辉也没闲着,一手扒拉碗筷,一边侧头朝我浅笑:“呵呵,冲你还是冲我?”
“爱谁谁,我管他那个!”我风卷残云一般将面条吸入口中,直接问王影:“吃饱咱撤了,晚上降温,怪冷的。”
王影立时间看出来我的心思,点点脑袋应声:“嗯,好。”
眼下这巴掌大小的广平县完全乱成了一锅粥,有随处可见的巡捕,有以杨利民为首的扫h.组,有宋组长话事的巡s组,搞不好还有季会那个圈子里的牛鬼蛇神,跟这帮玩应儿过招,我哪头都处于弱势,还不如缩头缩脑的装个孙子,任由他们神仙打架。
随意摸擦一下嘴角的油渍,我微笑着招呼王影:“成,我结账去,你先拦辆出租车哈。”
“还是我去吧,你打车先走。”王影担忧的打量一眼小吃车旁边簇拥的几个青年,抻手轻轻推搡我示意。
我知道她是害怕万一我被对方堵住无法脱身,可我何尝不害怕
“嘿,不就两碗面嘛,你看你们小情侣之间互相客套个什么劲儿,我当叔的,请你们又何妨。”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敖辉冷不丁出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老王八蛋要干嘛时候,他又哈哈大笑道:“行啦王朗,你俩走吧,别跟我客套!”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特别响亮,以至于小吃车旁边的那几个青年也纷纷侧目而视盯向我和王影。
不光看向我们,其中有几个家伙甚至放下碗筷,慢慢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这才意识到这混蛋是为了故意拿我的名字引起对方注意,也就是说,他从对方一下车就知道他们的身份,而那些人极有可能并不认识我们。
想到这儿,我横脖咒骂:“卧擦尼玛得,老逼登儿!”
骂叫的过程中,我抄起手中的面碗径直砸了出去,只不过并不是砸敖辉,而是猛然转身摔向一个距离王影越来越近的青年脸上。
那青年猝不及防,白瓷碗瞬间在他的脸上裂开,他往后踉跄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另外两个青年见势不妙,一齐伸手抓向我的领口。
“滚一边子去!”
我咆哮一声,胳膊抡圆砸中又一个青年脸颊,与此同时对方其中一人也野蛮的拽住我胸口上的衣服。
“嘭!”
我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哪知道王影抱起自己的面碗狠狠盖在那人脑袋上。
“不许动!”
“别让他们跑了!”
眼见我们这边开战,小吃车旁剩下的几个青年也纷纷连喊带叫的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快走!”
我顾不上想太多,抓起王影的手掌,拔腿就跑。
在搞不清对方是神是鬼的情况下,最高效的自保方式就是不要让自己落入被动局面,这也是我刚刚明明恨不得一碗扣死敖辉,结果却率先进攻那帮青年的缘故。
“妈的,全撂倒!”
“真尼玛觉得我头狼无人是吧!”
当我和王影跑出去十几米开外,身后突兀传来一阵叫喊声和桌椅被掀翻时盘子碗筷碎落的嘈杂,我忙不迭回过去脑袋,结果看到小面馆里冲出来十多个拎着片砍、军刺的精神小伙,而为首的竟是贺光影这个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