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下,又说,“因为涨价事件影响很坏,我不但让廖潇降回原价,而且还给那些已经签订购房意向,交过定金的买家打九五折。”
我接了一句,说我知道,这事儿您做的仁义。
娜姐笑了笑,“江潮,我做这件事,得到你一句仁义还有赵笠夫妇几句感谢一顿饭,可你知道廖潇要亏损多少钱吗?售楼处你也去了,绝大部分户型已经定出去,而且主要就是这一期卖的最多!也就是说,他给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购房者在原价基础上打九五折,损失超过十个亿!”
我没敢接话,心知娜姐说的对。
她又道,“江潮,廖潇其实没那么多钱,他大部分钱是通过银行借贷融资,利息非常高,而且人吃马喂每天流水一样花钱,十个亿差不多把一大半纯利润都折腾进去了,你明白吗?”
我就说知道,廖总也不容易。
“所以,如果你找我不是因为廖潇而是别的事,我可能同样问你要理由,会给你提要求,但不会这么狠心!江潮,请你理解,我这次是在拆廖潇的台帮你们,你们不吐点血,三刀老廖心里会怎么想?我必须照顾他的情绪,所以,抱歉了!”
这一下来,我算是明白了,人家娜姐这一手玩的,真特么高明!
她当然知道自己要人廖潇肯定不能说不给,但已经坑了廖潇一次,如果连续针对廖潇,想必三刀老廖心里必然不痛快!
廖潇什么人?人家好歹也是玄武区地下世界老大,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一点面子不给肯定说不过去。
所以,娜姐索性各打五十大板,让孟婕这边也付出差不多的代价,从而令廖潇心里平衡,不至于太抵触。
从这个角度来看,娜姐其实是个心思极其缜密,并且善于驾驭下属的女强人。
她表现给我的可能是医生、儿童小说家、很好说话的大姐这类亲民形象,但其另外一面,或许我根本无法想象会有多么强势。
经她如此解释,我心里的疙瘩解开大半,而身边的孟婕脸色似乎也稍微好了点。
娜姐愿意给出说法,并且讲出真心话以及让她为难的地方,其实也是给我们一个台阶下。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都要脸,显然娜姐很清楚孟婕等人的心理。
这件事就算敲定,我心里粗粗估算一下,假如按照经济适用房的价格为高档商品小区的一半到三分之二来估算,毕竟只有两座楼,最后亏损数字应该在五、六亿左右,其实比起廖潇还是少很多的。
而且装修、电器配套这方面娜姐没要求,只要工程质量保证就行,所以比起带着精装修卖的商品房,又能省下不少钱。
不过,尽管如此,孟婕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我估么着这个鼓楼大姐大,恐怕最近这些天都别想睡个好觉。
挂电话之前,娜姐最后说了一句,“我打算在大后天和廖潇摊牌,视察组不是五天后才来吗?你们还有两天时间可以考虑,如果觉得和我合作不合适,你们完全可以不考虑我的因素,想办法走别的门路,刚才的话不算数!不过,只要我找了廖潇,这件事就算定了,可以吗?”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说没问题。
而且人家娜姐又让了明天后天两天时间出来,也算仁至义尽了,就像她说的,这事儿其实和她没一毛钱关系,着急的是我们。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过去,我们四人在宣美食品集团食堂随便对付了点晚饭,连轴转,继续商量对策。
这个过程中,孟婕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显然情绪差到极点。
她的反应很好理解,大家出来拼命都是为了挣钱,别说孟婕了,我、方磊还有瑶馨,全都疼的慌。
毕竟几个亿啊,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孟婕为拆迁改造的事操碎心,整个人比最初见我的时候明显既憔悴又苍老,就像一下长大十多岁…
最后,我们统一观点,这两天发动各种关系,看看能不能挖出金刚来,或者,找个能和廖潇说上话的人疏通关系,要是还不行,那也只能答应娜姐。
晚上九点多,大家各自散去,瑶馨没搭孟婕的车,可能觉得孟婕心情不好,不敢打搅她,便和我一起走。
在路上的时候,两人下出租停了一下,我被瑶馨这丫头要挟,被迫买给她一个肯德基甜筒以及两对炸鸡翅。
坐下来聊天时,瑶馨问我风华绝代那边愿意和cgt方面合作吗?现在我的精力全放在好风景项目上,而cgt自己的地产项目也需要做企宣,而且盘子只会比老城区更大,更是耽误不得。
如果风华绝代没有合作意向那就算了,要么另找合作伙伴,要么我们潮馨传媒建立企宣部,招人自己做。
这话问的我有些尴尬,只好和瑶馨实话实说。
我告诉她,雨茗倒是十分愿意和我们合作,但这件事上我是存着私心的,想借机搞掉一个和雨茗不对付的家伙,所以拿cgt地产项目做筹码,只是雨茗似乎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公司摊牌,反正目前我还没有得到反馈。
瑶馨就笑我真是宠妻狂魔,时时刻刻为我家雨总考虑。不过她无所谓,反正这事儿交给我了,有点私心就有点私心吧,最后搞定就好。
临别的时候,瑶馨又在我这个干哥哥怀里腻乎半天,最后才依依不舍离去。
她一进家门就给我发了一条微信留言,说刚才和我说起风华绝代倒是启发她了,希望我从企划宣传角度,好好为孟婕的老城区项目做一次非同凡响的营销,也许从这方面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这话我记在心里,觉得瑶馨的主意不错,的确可以好好谋划一番。
回到家,雨茗很意外比我到的早,不过却合衣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旁边的小碗里存留着汤药痕迹,显然她今天没有忘记我的话,自己把药喝了。
我轻手轻脚洗漱换衣服,将雨茗从沙发上抱起来,准备放到床上后给她脱去外衫。
不想雨茗却忽然醒了,眼睛虽然闭着,烈焰红唇已经贴在我的脸上,轻轻吻着。
我笑,“小懒猫,你原来醒着呢,嘿,那就自己下来洗澡,换好睡衣早点休息。”
雨茗却不依,说什么我已经把她宠坏了,以后只要我们一起在家,就必须给她洗澡,因为她一见我就失去自己洗的能力。
我就笑她是不是又丨春丨心荡漾了?
雨茗哼了一声像个小猫般将头躲进我怀里,说,“潮潮,你真讨厌,也不知道哪个坏家伙每次都跟牛犊子一样弄得人家受不了…”
“受不了你还要啊?”
我吻着雨茗,心里在想,她这段时间的表现太不同寻常了,几乎可以用疯狂肆意、索求无度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