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知道?”我的脸就像贴了一张衰神图片一样,“娜姐,您问我,我特么还想找人问问呢…唉,早跟我干妹子说不让她在夜总会这种方干,她就是不听,这不,出事了吧!”
“夜总会怎么了?”
娜姐似乎不爱听,驳我一句,不过也没矫情,说,“这样,既然空山晚秋在我们这里卖酒,说起来也算蜜糖的人。现在出了事,我们不会不管…你想怎么办吧?”
听她直接问准备怎么办,我猜测这个娜姐恐怕能量很大,这事儿应该能搞定,连忙道,“娜姐,我也不想闹太大,息事宁人吧,掏钱解决好了。”
说完,我看着对方,心里在想,看来不出点血是不行了,平这么大的祸怎么也得几十万吧?唉,这不没影的事儿嘛!
娜姐听完,点点头,说,“行,那就赔钱吧!”
转过脸,她吩咐保安头目,“小廖,你松开他,让他起来。”
于是,张远这货被两个保安一边一个架着起身,两条腿根本站不住,整个人已经瘫软成一滩泥。
歪着身,张远的一侧肩膀很明显向下倾斜,看来小廖的话没错,骨头很可能断了。
“你,现在打电话叫人!”
女医生娜姐开口,“让你的人马上带五十万过来了事,少一分钱,你们三个谁也别想离开金陵城!”
我顿时愣住,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个长相秀美的女医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不是我和空山晚秋赔钱平事吗?怎么…倒向张远要钱了?
张远没说话,不知道是被打晕还是不敢吭声,吊在两个保安怀里装死。
“哟,刚才的狠劲儿哪儿去了?”
娜姐一脸鄙夷,扭头问对方唯一一个囫囵人,“他不打电话你打,现在就让人拿钱过来,五十万现金,给你们一个小时,送不来…嘿嘿!”
我听着,觉得简直匪夷所思之极!而且这个娜姐给我的感觉特像孟婕。
甚至,这一刻她比孟婕更狠,更加气势十足。
难道娜姐并不是什么医生,甚至不是蜜糖老板的晴儿,而是…人家就是蜜糖幕后大佬?
我胡思乱想着,和张远同来的汉子总算说话了。
这小子低声下气,脸上装逼的大墨镜早就不知道藏哪儿去了,吭哧半天,说,“大姐,我们这是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狗眼看人低…姐,我们哥儿几个认栽!您看,我俩兄弟被你们打成重伤,这事儿我不追究了还不行啊,您总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吧?”
这一刻,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想,恐怕写玄幻小说的都不会想到剧情还能这样发展!
明明我们伤了人,而且还是重伤、动刀子,结果却让对方赔钱,一赔五十万,一小时内交钱…这事儿整的,若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都不信。
娜姐紧紧盯着对方,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好半天才又说了一句,“我就是把你们往死路上逼,怎么着,你不同意?”
“不是,我同…”
那货愣住,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和空山晚秋大气不敢出,同样胆战心惊。
真特么霸气!
“我,就是要把你们逼上死路!”而且还正儿八经问对方是不是同意…
简直毁三观啊!
见对方再也不敢吱声,女医生娜姐似乎有些不耐烦,说了一句,“我教你们个乖!听着,他俩的伤我们蜜糖管了,花多少钱算我的,毕竟我们打了人,出钱看病合情合理!让你拿五十万呢,是因为你们坏了蜜糖规矩!”
说到最后几个字,娜姐脸上已是冷若冰霜。
“客人在蜜糖玩,玩什么怎么玩我们不管,但有两条不许碰,一不许涉毒,二不许打架斗殴!”
娜姐的声音越来越阴森,“尤其不能欺负女人!”
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我就是女人,欺负我们蜜糖的女人就是欺负我…我,你惹得起吗?”
这番话说完,保安们都低下头,似乎因为自己未能尽忠职守而惭愧不已。
我一头冷汗,空山晚秋更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转身,直接跪在娜姐脚下。
“五十万,一分钱不能少,算是给你点教训,现在你可以打电话了!”
娜姐没有理会空山晚秋,没有做出任何搀扶她的动作,甚至没有看晚秋一眼,只是冷冷对张远那个同伙说了最后一句。
小廖倒是机灵,伸手在张远身上摸了两下,掏出张远手机,直接扔过去,“打电话啊,打,没听见娜姐让你打电话啊,草,活腻歪了是吧?”
这货完全傻眼了,不知道该不该照办。
这时候,就见守在楼梯口的一名保安急匆匆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娜姐,丨警丨察来了。”
和丨警丨察蜀黍一起赶到蜜糖的,还有南京市立第一中心医院的急救队。
警务人员仔细了解情况的同时,急救队开始检查张远和那个被空山晚秋划破肚子同伙伤势。
我们都被叫过去问话,小廖和娜姐也不例外,倒霉的保安头目甚至被公丨安丨铐起来,看意思要被带走严惩。
随即,娜姐和出警警官在一旁低声说了几句,当着丨警丨察的面掏出手机打电话,又让警官直接接听。
立马,对方态度变了,虽然不是毕恭毕敬,但明显对娜姐相当忌惮,言语也变得十分客气。
最后的处理结果,我、空山晚秋、张远三人以及小廖等三名保安,都被带到派出所了解情况,本来娜姐是不用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坚持同行,并且和自己蜜糖手下坐上同一辆车。
我也是醉了,真特么流年不利,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已经多次进出警局,而且原因都差不多---要么自己和别人打架,要么被斗殴事件牵扯,也是悲催的没谁了。
因为我不是涉案嫌疑人,警方并未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于是,上了警车我开始给英婕打电话。
她接的倒是蛮快,一接通,我还没吭声,英婕先开口了,“潮哥,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你别说话,什么都不要问,进到派出所照实说,很快就会有人接你出来。”
我这个郁闷啊…哎,举着电话,说不让说,不说不甘心,真特么成傻蛆了。
不过英婕倒是没说假话,我做完笔录,办案的丨警丨察蜀黍看了看,只说了一句,“小伙子,没事别和混酒吧夜总会的女人乱掺和,你瞅瞅,这里有你啥事儿啊,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我没敢接他这句话,马上问空山晚秋怎么办,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她不行!”
对方直接回绝,“空山晚秋行凶伤人,是犯罪嫌疑人,她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出去?别搞笑了,赶紧走,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听丨警丨察语气不善,我知道,人家对小姐、卖酒女这类人没什么好印象,看着就不爽,我还敢索要犯罪嫌疑人,这不没事儿找抽么。
无奈,我独自出来,远处大灯闪了两闪,派出所大门外停着的一辆吉普向我慢慢靠近。
车窗放下,江苏省厅重案组姜队那张能让三伏天结冰的冷脸露出,冲我努努嘴,“上车。”
吉普内坐着三个人,姜队、英婕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哥。
我和英婕坐在后排,一上车,英婕便对我说,“江潮,对不起,这次意外我有责任。”
一肚子怒火和委屈被硬生生憋回去,我的胸口堵得难受,可英婕已经道歉了,我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