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舞姐,我明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个条件不能答应,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然后呢?”
她反问我,“我是没所谓,孤儿寡母一个,谁还能限制我墨芷舞找男人?可你呢,小潮,你想过没有,简约、雨茗还有那个岚澜,当她们看到这些照片,还有绘声绘色被网络水军顶起来的置顶帖子,她们会怎么想,受得了吗?”
我咬着牙,“你别管了,我会和简约还有雨茗解释的,大不了一拍两散,谁离了谁还活不了!”
“傻话,说傻话了吧!”
墨芷舞笑笑,“小潮,你如果爱我,哪怕愿意接受我当情人呢,我也许会考虑考虑这么做。但你爱吗?你离开自己真正深爱的女人和我在一起,你愿意吗?没名没分不结婚,就这么混着?”
“我和你,我们可以结婚的。”
我回答,声音却越来越低沉,显得没有一点底气。
“呵呵。”
墨芷舞哼了几声,“你想结婚我还不想呢…算了,你的心思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也许你对我是有些感情,但比起雨茗、比起简约,我墨芷舞什么都不算!”
她转过脸,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傻小子,何苦呢?其实,你用不着说这些违心话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和墨芷舞终于相对无言。
我的内心非常痛苦,极其挣扎。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最关键的,就算我豁出去了,不考虑雨茗她们的感受,就真能解决芷舞姐的困境吗?
对方这招不好使,肯定还会有下一手的,人家砸得钱比我们更多,一百亿,谁也不可能让那么大一笔天文数字轻易打水漂。
何况,芷舞姐说的轻松,可她毕竟是女人,要脸的。
到时候真的曝光了,墨芷舞是不是能像她说的那样没所谓,这一点我真不敢确定。
前怕狼后怕虎,我左右为难,觉得怎么选择怎么做,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其实,经过这一个多小时的交流和深思,最开始那种几乎击垮我的恐惧已经淡多了。
我也算想通,特么的没啥大不了,曝光就曝光,不能和我爱的女人相守相依,那也是我江潮的命。
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对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特么是一泡尿,一泡试图湮灭我和芷舞姐的毒尿!
各种念头纷沓而来,真正做出决定却很难,太难了。
我或者芷舞姐,不论观点是不是相同,都很难迈出这决定生死的一步。
过了好半天,也许有十几二十分钟吧,我说,“姐,对方给你的期限到什么时候?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周旋?”
“三天!”
她回答我,“小潮,你去北京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就拿到这些照片了,对方的意思,明晚十二点之前如果我不答应,这些照片就会曝光!”
“那答应了呢?”我问,“我们怎么保证对方不会继续以此要挟?比如,半年后一年后,当咱们认命了,准备重头再来东山再起,结果人家还是不放过,继续和你为难,又该怎么办?我们凭啥相信对方?”
“他们不会,也不敢!”
墨芷舞眼露凶光,“小潮,有些层面上的事情你接触不到,你不懂的。”
“你说的是什么?”我问。
“小潮,你觉得我们这种人,能做到今天这种规模,聚拢如此巨大的财富,凭的是什么?真的只是一步一个脚印,从最底层做起一点点熬过来的吗?告诉你,自从我被前夫欺骗,被那些腌臜货凌辱,我就不再是以前的墨芷舞,我变了,完全变了,变成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另外一个人!”
她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混迹在灰色地带,不择手段不顾一切赚钱。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句话的意思是,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小潮,你还不明白吗?能有今天,我墨芷舞绝不是好惹的!”
她盯着我的双眼,看了好半天,忽然说,“小潮,你是不是怕了?告诉你,我墨芷舞,绝非善类!所以,他们手里虽然捏着好牌,但同样必须遵守规则,否则的话,到时候就不是我一个人身败名裂了,我会让大家一起死,谁特么都别想得着好!”
这些我从来没听过冷冰冰阴森恐怖的话,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我知道芷舞姐身上的故事不会少,但却还是想不到,竟然会是这种状态。
见我发愣,墨芷舞忽然又笑了,“小潮,也许刚才的话你还不是很明白,这么说吧,孟婕你该很熟悉了,但我告诉你,她那一套都是我玩剩下的,懂了吗?”
我没话了。
明白墨芷舞的意思。
她这是在告诉我,就算商场上拼个你死我活,但终归要遵守某种规则。
而这些所谓的规矩、法则,根本没有明文规定,都看玩的人是不是懂事、守规矩。
如果墨芷舞已经退让到几乎置自己于死地的地步,对方还两面三刀出尔反尔,那么对不起,那时候就不是你死我活了,而是,大家一起死!
我甚至能想象到,真被逼到那一步,墨芷舞会指示人把世纪精绝的集散式物流园全都炸了,然后再把幕后黑手和拍照片的狗仔,全都干死。
她做的出来,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啊,那是没逼到份儿上!
但是,即便如此,就算我相信只要墨芷舞退让,将好风景物流园项目延期到明年再正式开业,然后对方会信守承诺不用这件事威胁她,我还是不能接受墨芷舞做出这种能毁了她十年辛苦,乃至一辈子生活的选择。
不能,绝对不能!
我摇头,“姐,别说了,啥也别说了,总之,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你答应对方的要求!”
“那,你就不怕照片曝光吗?”
“怕,我肯定怕!”叹口气,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还是这种根本没法解释,说也说不清楚的事。但,姐啊,你退让或者我怕,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凭啥啊,就凭他们拍了几张破照片,我和你的生活便被毁掉了?草,没门!”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一次,墨芷舞倒是没有嘲笑或者质问我,做出想要听取我意见的姿态。
显然,不到万不得已那一步,芷舞姐也不想接受任何一种我们已知的选项。
“你让我琢磨一下,我现在基本平静了,让我想想…”
我的身体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眼,陷入沉思。
还别说,这人啊,一旦豁出去了,卸掉最大的心理包袱,脑子就会重新恢复清明,甚至思维更敏捷,思路更开阔。
半晌,我睁开眼说,“姐,这样吧,我们用一个办法试着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