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她还是那个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吃一顿饭的花销甚至能抵得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但,客观因素总是那么不可靠,一旦烟花消散肥皂泡破灭,雨茗的生活反而变得普通人更艰难,以至于其母不得不打好几份工才能养活她们母女,并且在多年还债的过程,累得一身重病,年早逝…
这个话题让我有些感慨,不胜唏嘘。
瑶馨笑笑,没有再反驳我,而是说,“江大哥,也许您说的对吧…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省得雨总等着急。”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吃晚饭的钟点,于是我向瑶馨告辞,叫了一辆约车,从这片豪华别墅区离去。
通过车的后视镜,我看到,车子开出很远很远,瑶馨娇俏的身影仍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是变得越来越小…
没有心情再去别的地方,我直接回到雨茗的住所。
她还没回来,和雨茗联系的时候,我被告知今晚可能又要加班,时间说不好,也许到十点十一点,也许又是一整夜。
对她这样的拼命工作状态我其实并不认可,但却不好说什么。
可能因为其父这个活生生失败案例,雨茗对于工作有种痴迷甚至癫狂的执着。
我认为,这或许不仅仅因为对自己事业的热爱,更多的,还是基于对于失败后一无所有的恐慌!
她受不起了,因此绝对不会将自己再次置于那么为难的境地。
我煮了一包方便面,却只吃了半碗撂下筷子,觉得任何食物在我口都无异于木头,真应了那句话,味如嚼蜡。
对付完晚饭,我倒在沙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盘旋在脑海的却不是雨茗或者简约的倩影,也并非墨芷舞、岚澜以及瑶馨那种期期艾艾幽幽若失的表情,而是,那个垂暮老人---瑶馨爷爷。
尤其他和廉贞小姐轰轰烈烈却无疾而终的恋情,让我更是感慨万分。
因此,从这个角度看,我或许还真的该庆幸生在和平时期,活在当下这个物质极大丰富的年代,至少,我不用面对颠沛流离的日子,不用担心时刻与家人爱侣分别的惊惧。
沉思良久,我都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一个思想家、哲人,开始考虑那些我从来不愿意花心思多想多琢磨的人生大问题!
这样,我躺在沙发沉沉睡去,不知道什么睡着的,也不晓得何时雨茗已经回到家里,并且给我身盖了一床轻薄的夹被。
当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我睁开眼,觉得身体好多地方都有些疼痛感,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却让我觉得浑身无力…
茶几放着一张纸,面,娟秀的字体给我留言:
潮潮,我回来拿几件衣服,今天一早要去嘉兴,可能得在那边待几天的!
我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你起来…潮潮,你好像状态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嘻嘻,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们都要好好珍惜彼此的,对不对?
所以,你啊,一定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嗯对了,医生不是说要你必须定期回医院复查吗?现在差不多过了两周吧?这几天要是我赶不回来,你自己去医院啊,听话,一定要去,我可是随时会查岗的!
好了,我要赶时间,不说啦,爱你,雨茗。
我看着,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唉,雨茗还是非常爱我的,连我自己都忘记还需要复查伤口这个碴,没想到见天忙得不可开交的雨茗却还记得…
我便有些感动,拿出手机,当即给她发了一条微信留言:茗姐,我也爱你,你永远的…潮潮!
尽管和雨茗发了温馨短信,但她突如其来的这次出差,却让我有些遗憾。
呆坐半晌,进而甚至心生不宁起来。
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担心雨茗的身体情况。
似乎很有一段时间了,自从次在小石头幼儿园参加艺汇演之后,我没有太多关心她的健康状况。
哎,这人吧,不能心里有事!
一旦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我心里便如同长了草,开始想的越来越多。
雨茗最近太忙了,忙到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加班到深夜已经成为日常。
而她的身体我最清楚不过,随即越想越多,越想越担心。
终于,十点半的时候,我做出决定---去找梁神医。
老头好像说过要离开金陵一段时间,记不清楚是半年还是三个月,反正我也顾不那么多了,直接忽略电话预约这个环节,决定碰碰运气。
还好,当我来到梁立老先生诊所门前,发现已经有病人在外面等着候诊。
而,尽管初春料峭,但诊所大门还是半敞开,显然里面有人。
我凑去问一位年妇女,“大姐,梁神医今天坐堂吗?”
“在的!”
对方点点头,问我,“小伙子,你也是找梁先生看病的哇?那你运气可真不错,他前天才回来,昨天刚开始坐诊呢!”
“是吗?”我喜出望外。
尽管因为次雨茗的事心情多少有些忐忑,但喜悦的成分还是占据绝对风,甚至情绪都有些小激荡。
我想,会不会经过一个春节,梁神医对雨茗的病情又有了新的认识呢?或者说我们又多了一份重获新生的机会?
这可不是我胡想八想,毕竟之前是有过先例的!
那个《黄帝内经针灸篇详解》以及另外一部孤本医书,都曾促使梁神医找到可以借鉴的病案,并且提出对雨茗病情的新见解。
这么想着,我渴盼见到梁立老先生并且问个清楚的心情便更加迫切起来。
在队尾排着,我琢磨是不是该和雨茗说一下,然后商量个借口和梁神医解释一番…唉,谁叫错在我们身呢,咱必须放低姿态啊!
正苦思,手机却响了,是岚澜的电话。
我不知道这时候她找我有什么事,犹豫片刻还是接通,问,“小澜,你找我?”
“潮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恢复的还好吧?”
“我没事儿啊!”
我笑道,“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怎么,你担心我又被人喋血街头了?”
“胡说什么呢!”
岚澜的语气便有些不满,“潮潮,我记得你应该去医院复查了吧?好像医生说过,第一次回去复查的时间不能晚于两周!今天或者明天到日子了,是吗?”
听岚澜这么问,我突然有些感动。
她是第二个想起我要复查的人,第一个,是留下便签给我的雨茗。
心情便有些复杂,我开始出神,进而惭愧---似乎这段时间我都没怎么想起岚澜,从情感世界里下意识将她忽略了。
可,在岚澜心里,我江潮始终是第一位的,我的身体健康时刻挂在她心头。
“嗯,是,好像该去复查了!”
“那好,”岚澜突然说,“潮潮,我回南京了,昨天晚到的,我现在去找你好吗,我陪你去医院复查。”
“这个…”
“怎么,不可以?”
岚澜的语气顿时有些不快,“潮潮,你不愿意是不是?请问,我连陪你去医院检查身体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