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累,我拉着英婕从这里出来,去了附近的一家麦当劳。
即便是散步这样轻微的运动,但我们走的较快再加之围着湖转了至少五圈,身竟然出了不少汗,非但不觉得冷,甚至有种燥热。
见我端了两杯凉可乐,英婕抱怨,“潮哥,大冬天的,你怎么还买冰可乐啊,多凉,对胃口不好的。”
“我没事不嫌凉,要不我给你买一杯热饮?”
“算了,买都买了,将喝吧。”
我们找地方坐好,英婕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潮哥,你一会儿有什么安排吗?”
“我大闲人一个能有啥安排!”
“我准备回去向姜队汇报IQOS电子烟的情况,你和我一起去吗?正好当面和江队阐述你的观点。”
“别了!”
一想到姜队那张驴脸,我的小心脏开始突突。
我这人一向嘻嘻哈哈惯了,并不太适合和严肃的人打交道。
“你见你们老大,我跟去凑什么热闹?算了,我还是免了吧!”
英婕想想,说,“那也成,潮哥,你随时保持电话畅通,我认为江海洋和方氏医药那边近期很可能会有动作,到时候免不了需要你协助工作。”
“没问题!”我没含糊,千山万水都走过来了,最后一处悬崖还不咬牙跃过去吗?
过去了,一马平川从此再无阻碍,否则,很可能摔得粉粉碎被人家疯狂报复。
十分钟后,我拒绝英婕送我回去的建议,目送她开着那辆老式捷达车绝尘而去。
叼着烟,站在已经有些倾斜的阳光下,我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了出去…
这个电话,我打给简约。
好久了,自从我受伤住院开始,印象里和简约没有联系。
虽然南京市立图书馆馆长黄猛告诉我偷书案已经告破,我猜到是简约在暗帮忙,但这毕竟不是我和她的直接联络。
再加昨天燕然说的那番话,我的心始终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简约会出什么事。
放心不下,又暂时不能去找她,我只好咬牙打电话。
唉,真是苦涩。
曾几何时,我和简约每天都要通无数次电话,甜蜜得如同一小时不见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长,谁会想到现在给对方挂个电话也会如此艰难!
先拨了原来的号码,关机。
于是立即拨通简约的新号。
这次,电话里传来长长的等待音,我数着,十一声后变成盲音。
她不接!
我犯了倔脾气,不接是吧,那好,我一直打,打到你手机没电!
六次之后,简约终于接了,声音有些慵懒的样子问我,“潮潮,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有事吗?”
隔了这么久,她还像以前那样喊我潮潮。
突然有些泪目的冲动,我压抑着哽咽问她,“简约,你在哪里,最近怎么样,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联系?”
“有吗?”简约的语气听不出沉重或者轻松,反问我,“你不是也没有主动和我联系吗?”
“我有!”
我立即道,“三十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又给你发短信拜年,你也没有回我,后来我还和你在微信留言,你从来没有回音。”
“哦,三十啊!”
简约沉默片刻,说,“太吵了当时,我也没看手机,后来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想想你应该没什么事儿,所以没回。”
“那后来几次呢?”
“后来…潮潮,很多吗?两个多月了吧,你才给我打过几个电话?而且我也不是一次没接,既然你没有特别要紧、着急的话要跟我说,那我回不回是不是也没所谓的?”
我被她问的哑口。
的确,出于各种原因,我并没有联系过简约几次,更没有她嘴里说的那种重要事情需要对方立即响应。
“嘻嘻,别搞得那么沉重…潮潮,好,既然我们今天通话了,那彼此道一句新年快乐吧,晚来的总没有好,嗯,你是男的,你先说!”
祝对方新年快乐…
和她交往四年半以来,我不知道和简约说过多少次类似的话。
每个节日,我们的生日,阳历年阴历年,我们都要向对方说,我爱你,我是那么爱你,我们一起奋斗,好好努力,为了以后的生活为了自己心爱的人…
但,这一瞬间,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不开口,鼻腔充塞喉头哽咽。
“潮潮,你不想说吗?”
我的沉默让简约的语气也有些不太好,叹口气道,“潮潮,看来分手后的确连朋友都没得做,这句话对每个人都适用,也包括你和我…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别说,没事儿的话我挂了。”
我的心突然粉粉碎,碎成渣!
从来没有想过我和简约会有这一刻,连彼此说一句新年快乐的祝福也这么难以启齿。
泪水开始在我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让它掉下来,我哑着嗓子说,“约儿,我…我祝你新年快乐!”
“收到!”
简约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轻松了,说,“潮潮,这才对嘛!不过,你这么简简单单说一句啊,我还以为至少也得长篇大论一番呢,嘻嘻。”
“你想听什么?”我突然道,“约儿,只要你想听,你告诉我,我都会说。”
“我想听什么话你都会说吗?”
简约便问我,“甜言蜜语呢?那些你曾经对我说过无数次的话,那些让我哭让我笑,让我开心让我悲伤的言辞呢?你都愿意说吗?”
“...会,你想听我说!”
“那,你想过雨茗吗?要是她知道你在电话里对另外一个女孩子,尤其还是你的前女友,说那些卿卿我我的话,她会怎么想呢?”
我一下子,语塞了。
不是我没想过这些,并非我没有意识到雨茗的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我早想去找简约去,想和她说什么说,哪儿有那么多顾忌?
但刚才这一刻,我承认,我的确没有想雨茗的感受。
或者更准确说,不是没有想,而是下意识回避掉雨茗。
但现在简约却主动提及,我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见我不语,沉默,简约轻轻叹口气,道,“潮潮,呆瓜,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尤其在感情方面…唉,当年我是如何因为岚澜而彻夜睡不着觉,担心你和她死灰复燃…这些情绪,我想雨茗正在重新体验!”
我开始无声掉眼泪,再也忍不住,觉得那么对不起简约,也对不起雨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