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之所以表现得色.色的，大模大样在夜总会这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的地方露面，应该是有意而为之！
也许他已经想到会引起警方以及其他想要暗收拾江海洋的势力注意，会被人家追查到夜总会，所以才特意以一付色鬼的样子示人！
我沉思片刻，一边吃着意大利通心粉，问空山晚秋，“晚秋，他问你要了几次？什么时候要的？”
“三次！”
空山晚秋回忆，“一次是我刚坐下不久，这帮家伙逼我陪着喝酒，当时那人说饮尽杯酒，一笑泯恩仇，和我碰杯，然后借机问我电话！”
“草，这么快，这么直接？”
我听着想笑，把妹也不是这样啊，这水平，还特么想着泡马子？
“第二次是我不想再喝第三杯，和对方发生争执，然后你找的社会大哥过来吓唬他们后，这货冲我道歉，又提了一遍！”
我一听，特么这老小子是不是葩啊？
道歉，然后问人家女孩子能不能出台，多少钱一晚…也是醉了！
“最后一次是结完账，另外三个在前面走，他留在后面，又问我要了第三次。”
“哦…”
我听着，越发觉得这事儿太怪了。
这个家伙好像故意表现出一付色饿鬼的样子，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的目的是什么，诉求又是什么？
我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说，“这种提供宵夜的茶餐厅是好，抽烟都不用跑到大门外另找地方…哎，你说现在的人多会享受，这么晚了，饭馆竟然差不多还能满座，要是我们来得晚一些，兴许都没有座位。”
空山晚秋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说了这么一番话，愣了片刻，问，“哥，你咋说这个呢？我怎么没听明白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没事，是胡乱感慨，你别往心里去！”
我收回心思，笑笑，“空山啊，不，晚秋啊，那你说，一个正常一点的人，尤其那么大岁数，像那个家伙，特么怕没有四十好几快五十了，他会这样不着调，整得跟个老流氓似的…你不觉得有些怪吗？”
“是有些怪！”
空伤晚秋点点头，“我在蜜糖夜总会兼职三年多，卖酒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但要么是用钱砸你，要么是用黑道势力吓唬你，或者死缠烂打，每天来捧场，送花买酒，总之，手段多到你想不到！可，这样的家伙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你说他真的看我了吗？没可能的，我空山晚秋不傻，谁是什么德行，到底对我动没动心，我一眼能看出来！”
“哦，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想和你交往吗？”
“没有，不但没看，甚至眼睛里满都是厌恶，厌恶蜜糖那种地方，讨厌像我这样的‘小姐！’”
说到小姐两个字的时候，空山晚秋脸写满了自嘲。
见她情绪相当不好，我说，“晚秋，你无需这样妄自菲薄，出淤泥而不染才是真正值得人敬重和钦佩的好女人，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你能那么激烈抗拒对方，说明你很在乎这方面的。”
空山晚秋笑了，眼睛里含着泪花，说，“哥，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你看看你，把我夸得跟贞洁烈女似的！其实我不是…唉，这么说吧，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我空山晚秋不是什么能立起贞节牌坊的女人，遇到我看着对眼的男人，我也会跟人家走的，我无所谓，跟谁睡觉不是睡啊！”
我默然，忽然不知道该和空山晚秋说什么了。
我在酒吧干过一年多，说实话，没少和小姐以及虽然不是小姐，但私生活较随便的女人打交道。
我曾经注意到一个女的，她有段时间每天都要来我打工的酒吧喝酒，然后和各种不同类型、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男人搭讪，很多次，我看到夜半三更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她和第一次见面甚至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的男子车离开。
然后第二天又来，再换人…
之后突然不来了，一直没有再看见，听认识的人说，这个女人本来是个贤妻良母，恪守妇道，但那段时间老公出轨被她发现，苦劝不回，而且还遭到婆家辱骂毒打，所以便破罐子破摔，出来找野男人报复自己的丈夫…
她之所以再也没出现在酒吧，是因为被家人打成重伤，成了植物人…
想到这件事，我不胜唏嘘，顺嘴讲给空山晚秋，并且说这是我亲眼所见，算是非主角亲身经历。
我讲完，说道，“晚秋，我觉得你本质并不坏，懂得自尊自爱自重！所以，如果你之前的生活有困难，你稀里糊涂做过一些傻事，其实都没必要责备自己，然后像那个女人一样破罐子破摔！尤其造成某种局面还不一定更是你的错呢！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转述给你，是永远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她听着，愣愣的，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向下掉落。
我叹口气，递给她一张面巾纸，说，“晚秋，看来我说对了…抱歉，我并不是想要刺激你，只是我听你说只要看对眼跟对方走，我觉得有些难受。”
她接过，擦着眼睛，却倔强地没有发出一声哽咽。
“这样吧，”我说，“刚才是我有求于你，你现在又请我吃宵夜，我们算是朋友了吧？那好，如果你有为难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如找工作、需要钱这些，我也许能出点力的！”
听了我的话，空山晚秋笑了。
伸出筷子给我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烧鹅，说，“大哥，你的好意晚秋心领了，其实我也不是像刚才说的那样没羞没臊，看对眼和人家走…算了，不说这个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最起码现在这个阶段我还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也许在你们眼里我这样的女人有些可怜可悲吧，但我不觉得，我推销酒，每次都会费半天口舌，要在那么多人间跑来跑去，一晚都闲不下来，而且大多数时候还没有效果…所以，从这角度讲我和别人一样都是通过辛苦劳动挣钱，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可是…”我还想劝她，空山晚秋却打断我
“大哥，你也别说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真不必了，假如某一天我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无路可走，我一定会求到你门的。”
她举起手机冲我晃了晃，说，“大哥，我不是有你手机号码吗？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装作不认识我是谁。”
“不会，绝壁不会！”我信誓旦旦保证。
这样我和空山晚秋聊着天，分析那几个家伙说了哪些话，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只是互相开玩笑，或者顺嘴喷粪。
但自始至终，空山晚秋也没有再说起关于她自己的事，并没有告诉我她生活里的难处。
吃饱喝足，空山晚秋主动跑去结账，我则通过支付宝给她转钱。
当然，用的是雨茗留给我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