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些卡坐的客人开始向这边观望,有人甚至站起来,看意思也看不过眼了,想要出头。
然而一两分钟后,形势突变,听这货猛地惨叫一声,也顾不按兔女郎头了,双手捂着裆部,满脸痛苦,差点没摔到卡座下面去。
“啊~~~”
真够惨绝人寰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可那声惨叫连我都听得相当真切。
“啊~~~贱货!麻痹的,你敢咬我!”
对方怒极,直起身子,一把抓住女孩头发,劈头盖脸是几个大嘴巴,又狠狠一拳擂在她肩膀,打得女孩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三五个看场子模样的家伙冲过来,女孩则撒腿跑,披头散发状若女鬼。
被人拦着,那个家伙仍然不依不饶,冲着女孩离去的方向大呼小叫,意思是这事儿没完!
我心里一动,对英婕道,“你盯着点,我去一下。”
“干嘛?”
英婕喊着,我已经起身,追着女孩子快步离去。
她去的地方是卫生间,由于蜜糖夜总会占地面积很大,人又非常多,而这样打闹的场面显然隔三差五会发生,因此稍微骚动后,客人们又开始继续嗨,谁也没把刚才的插曲当回事。
被人群阻挡,我追过去的时候女孩已经在公用洗手池那里洗脸,偶尔有几个厕所的客人进进出出,但谁也没问一句。
站在对方身后,我点一根烟,默默抽着,眼睛瞄着她看。
过了几分钟,女孩直起身,脸的彩妆洗掉大半,那一块块淤青更加醒目刺眼。
“看够了没有?”
她没回头,对着镜子问,“你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吧?怎么着,想落井下石欺负人?”
我笑笑,等她转过身才说,“刚才是那帮傻.逼太过分了,我没别的意思,过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丫还想当狗继续乱咬人,没得说,哥们帮你碎了丫的。”
“丫?”
她有些意外,问我,“北京的?”
“不是,不过我好几个朋友同学都是京津地区的,所以我说话有点那边的口弯儿。”
“哦,我说呢。”
“嘿嘿,你没事儿吧?”我问道,看着对方半边脸明显肿起来,不禁有些为她担忧。
“你瞎啊,能没事儿吗?”
她抬起手,摸着被打的地方,恨恨道,“草,不知道哪儿来的傻.逼,特么欺负人欺负到老娘头了!”
听对方满嘴江湖话,我知道这也不是个善茬。
问,“你刚才怎么丫了?真咬他了啊?那个…命根子?”
“滚蛋。”
女孩揪掉已经乱七八糟的兔女郎头饰,冷笑,“我特么咬他,我不嫌嘴脏啊,老娘是狠狠抓了丫一把!”
“哈哈,好,抓的好,话说你咋没给逼扯下来呢?直接扭断得了。”
对方也笑了,片刻后,眼圈有些红,似乎觉得特委屈,向我伸出手,“哥,给根烟行不?”
想要抽烟?
这么简单的要求,我当然不能说不行。
随即掏出一根白娇子,递给对方。
那姑娘却说,“哥,我手湿着呢,你带面巾纸没有?”
“大老爷们家家的,谁没事装那东西,没有。”
“那我接不了烟。”
我看她开始似乎想要在自己衣服蹭干净手,却又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说,“没事,你张嘴,我给你点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她都没往心里去,事儿赶事儿遇了,她想抽烟,手又湿了,这里的红外干手机还坏了,也只能这样。
女孩张开嘴,她的牙齿很好看,非常整齐并且洁白,像电视剧的明星。
我将香烟随手塞进对方嘴里,啪,打火点着。
结果,对方吸了一口却一下将香烟吐到地,怒道,“大哥,有你这样的吗?你看看你点的是哪一头?”
我一愣,低头看去,自己先笑了。
原来我把香烟方向塞反了,点的是过滤嘴。
“哈哈,”我笑着说,“抱歉,抱歉啊,光顾着找你的嘴了,没看清是不是过滤嘴。”
白娇子这种烟,过滤嘴的颜色不像其他大部分香烟那样是黄.色的,而是白色,我偶尔也会弄错。
对方哼了一声,倒也没继续计较,重新点燃抽了一口,说,“嗯,这烟我抽过的,较淡,像女士烟。”
“嗯,烤烟太呛了,现在年纪大了,不敢抽那么烈的烟。”
“你年纪大?”
对方瞪大还没有完全洗掉眼影的眼睛,问我,“哥,你要是年纪大,那这世界百分之八十都是死人了?切,这玩笑一点也不搞笑。”
我说我也没想着开玩笑,我说话这样,不爱听别听。
“哟,脾气还挺冲!”
女孩笑笑,脸色随即又暗淡下来,问我,“大哥,你说吧,找我啥事儿?”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这还看不出来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要没事,你跟我来卫生间干嘛?”
“瞧你这话说的。”
我有些汗,问,“我跟你去卫生间了?拜托,我性别很正常,不喜欢女扮男装。”
对方撇撇嘴,“反正你来了,肯定有事儿的,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有话直说好了。”
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的确,我对她是有同情心,但还没有到必须尾随人家来这里的地步,我是有事儿。
“那成,这么说吧,我认识那那帮家伙的某个人,我和他们有过节。”
“那帮家伙?”女孩片刻后明白我说的是谁,问,“你是说抽我嘴巴的人渣吗?”
“对,他们。”
“哦,”她点头,又问我,“然后呢,你说你认识他们,并且有过节,然后呢?”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要欺负你?”
“草!”
女孩有些不高兴,质问我,“哥,你丫眼瞎啊!你说那孙子干嘛要欺负我?还不是想占便宜呗!麻痹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甩几百块破钱想摸老娘,我踏马的没见过钱啊!”
我知道是这答案,但还是追问了一句,说,“仅仅是想占你便宜吗?没有提别的要求?”
“没!”
她显得很不快,问,“哥,你还想提什么要求?你说他们还能干嘛?难道能在夜总会强了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心道,我只是问问清楚,他们是不是要求你办什么事你却做不到,才会故意找茬。
不过,现在搞清楚了倒好,我也更加明白该和她说什么、怎么说。
“行了,不管我什么心思,总之,我没有想过对你不利…”
“哦,随便,我无所谓的。”女孩说着,从皮裙小口袋里掏出口红,对着镜子又开始抹。
我问,“你还要妆啊,你…不回家休息吗?避避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