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只小猫,雨茗伏在我怀里,身体不断抽搐着,已经发不出哭声,取而代之的是伤心到极致造成的阵阵干呕。
用脚后跟磕门,我大步来到卧室,将雨茗放在床,身体立即压了去,狠狠吻住对方的唇。
身影摇曳在窗帘,我们像两只野兽一样,撕咬着彼此,仿佛不将对方彻底融入血液和筋骨里不会罢休。
良久,我推开她,起来将身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当只剩下那件贴身平角裤的时候,停下动作,问雨茗,“茗姐,想现在要我吗?”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点头。
我摇摇头,从散乱在地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已经揉得皱巴巴的香烟,点抽了几口,苦笑道,“还是说清楚吧,茗姐,我很想要你,很想,但我做不到!茗姐,我总觉得像分手炮,一夜.欢愉之后,老死不相往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接受不了。”
雨茗也坐起身,曲着腿,将头埋在膝盖间,长发披散着,我看不到她的脸。
“嗯,说清楚也好,有些事情是需要说明白的。”
“好,我先说还是你先说。”
“你说吧,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新天地的西餐厅,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求了一个朋友,”我从来没想过瞒着雨茗,直接承认了,“这么说吧,我动用了警方的关系,了一些技术手段…总之,算你是在逃犯,只要随身携带的手机开着,我能定位到你的精确位置,误差不超过五平米方圆。”
雨茗点点头,又问,“你不是说要回南京接岚澜吗?怎么没去?”
“我发的短信你没看见?还有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结果不是信号不在服务区是不接,唯一接了一次还是个男人!”
此刻,我已经知道当时在海新天地西餐厅,坐在雨茗对面的男子是她的生父,但我却不愿意明说,我要让雨茗自己告诉我。
她不说话也不看我,垂下头幽幽叹气。
我又道,“至于岚澜,我给你发完信息后悔了,那天是你的生日,无论什么原因我都应该陪着你,而不是去见曾经的女朋友。这件事是我错了,我知道让你伤心了,所以根本没回南京,直接赶到青浦宾馆,安排别的人去接岚澜。”
这句话出口,雨茗长长叹息,变得更加沉默。
我说完,反过来问她,“茗姐,你还有问我的吗?”
“暂时没了。”她说,声音很轻显得有些胆怯。
“那我可以问你了吧?”
“嗯。”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我短信息?”
我逼视着面前这个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最后又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我说‘散’!”
这个字出口,我一下哭出声,泪水如同从眼睛里疯长出来,刷刷掉落。
起第一时间看到这个字时的屈辱感,此刻我更觉得伤心。
雨茗向我伸手,撇着嘴,眼泪在脸肆虐,抱住我哭得心碎。
我不说话了,知道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或者没脸回我。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雨茗也会。
而相男人,女人更不愿意承认其实是自己错了,甚至哪怕明明是自己的错,也会撒娇折腾,最后反过来还要男人劝她们哄她们,并且将过错揽到男人头。
尤其对于雨茗这类心高气傲的女性,更不会轻易向一个男人低头的,她能不顾一切冲出来追我,也许已经是极限了吧…
我等了一会,发现雨茗依然没有向我解释的意思,便说,“茗姐,好,这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那么请你告诉我,那个抓你手,对你态度粗暴的男人是谁?去嘉善我家大吵大闹,差点把我爸气出心脏病的又是谁?”
伸出两根指头,我抵在对方闭着眼的下巴,轻轻向抬起,“茗姐,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而如果真的存在问题,我们更不能选择回避了,只能面对,面对知道吗?面对!”
提高声音,我压抑着嚷,“他是你父亲,生父,对不对?那个在你小时候抛弃你和阿姨的男人,对不对?你说话,你倒是说!”
雨茗的眼角不断有泪珠滚落,好半天,终于点点头回答我,“是,是他。”
“好,既然我无意冲撞你爸,行,你打我,你维护他,我都不计较了,我甚至可以当着你们父女的面向他道歉!茗姐,只要你希望这样,我会去做的,心甘情愿。”
见她还是不语,我又说,“可是,他怎么找到你的?和你说了些什么?干嘛对你那么粗暴?还有,你爸爸为什么要去我家说那种话?茗姐,这些请你务必全部告诉我,即便我们分手了,我也有权利知道真相,是不是?”
这次,雨茗点头了。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最后像是鼓足勇气,抬起头看我,说,“潮潮,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以后或许可以告诉你,但…唉,我爸去嘉善的事我的确事先不知情,不然,我是绝不会让他去打搅叔叔和干妈生活的。”
这话让我稍稍有些心安。
事实,我也不相信雨茗父亲去嘉善是她授意的。
那么,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呢?我今天必须得到答案!
抽着烟,我并没有说话,只是等着雨茗告诉我答案。
然而…
雨茗说完这句话后,却再次陷入沉默状态,头重新藏在膝盖之间,不看我。
等了一会,我问,“茗姐,这些吗?你不是要告诉我吗?你倒是说啊!”
“我…这些了。”
我顿时草了。
啥叫这些了?我需要的答案可不是这个。
这些回答我是能猜到的,从雨茗嘴里只是得到证实而已,我特么的…
这么说吧,换成别人,我说不定已经一巴掌搧过去了,这不明摆着玩我江潮嘛!
忍住气,我的腔调已经变得不善,追问一句,“茗姐,我知道可能有些事情你难以启齿,但不说出来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根本起不到一点好作用!茗姐,我和你,我们都是大人了,我们需要对自己的态度、想法和行为负责任!你不说,你这样抗拒我,咱们怎么能做到冰释前嫌呢?是不是我们过一会又要吵,然后你再告诉我一个散字?”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眼看要憋不住,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气都艰难。
雨茗终于抬起头,泪水涟涟,说,“潮潮,我…求你别问了好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你正常说,起因、经过、结果!”
我硬着心肠不理会她,逼问,“茗姐,不管怎么样,哪怕得罪天王老子呢,我今天必须知道真相!”
结果,当我说出真相两个字,雨茗却突然放声大哭,哭得把我吓坏了。
真是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眼泪和着鼻涕还有口水,全都往外冒,完全停不下来。
我蒙了,直接吓傻。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人能够压抑住哭泣声音的时候,说明对方还存在自控能力,还没有完全失态。
而当其变成嚎啕大哭,则证明这个人真的伤了心,甚至委屈到极点。
要是连口水和鼻涕也一起流出来,只能说,对方已经---崩溃。
并非口头的形容词,而是精神层面完全崩塌。
我不明白,不是告诉我真相吗,她爸爸怎么找到她的,干嘛对她那种态度,情绪如此激动?
还有,为什么要跑到我家去,和我父母说我们不合适,我配不他家雨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