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和简约的出租屋,我在楼下小卖部买了油炸花生米和咸菜,进了家,立马铺开摊子着芝华士自己独酌。
估计全世界也没有我这样喝洋酒的,涪陵榨菜和花生米,嘿嘿,这也算是西合璧了。
只是威士忌干掉小半瓶,我却睡意全无精神头反到好得不得了,索性伏在茶几,打开已经尘封了不知道多少时日的手提电脑,将这几天的手写稿输入。
这一下可算遭了罪,直到午夜,我才揉着肿胀不堪的眼球,将十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方案全部输入成电子稿。
关电脑的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似乎再次回到我在风华绝代辛苦打拼的那些日子,耳边隐隐传来雨茗冲我呼来喝去的声音:
江潮,今天晚务必加班把明天要的ppt做好,不然炒你鱿鱼!
江潮,我要的案到底还要等多久?你行不行啊,不行换人!
江潮,你过来一下,嗯,这个案例的思路可以借鉴,以前的案推翻重来!什么没接触过这方面业务?没接触你不会学啊?想升职加薪吗?我看业绩!
双手抱头,十根手指慢慢插进头发里,我的心忽然有些疼。
雨茗,我曾经的女司,我的女友,不,前女友,她还好吗?
又想到周末会和雨茗一起去找梁立会诊,还要在晚七点之前赶到小石头的幼儿园,我更睡不着了,最终只能躺在床,辗转反侧。
第二天,我将自己关在家里,手机调整成静音状态,思考如何推动对南京市立图书馆的宣传案。
讲真,我对黄猛这份大公无私的情怀很赞赏,也愿意不计报酬为他为市图书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我始终在犹豫一点:该不该将引导人们进入图书馆或者踊跃参与阅读这件事和宣传好风景物流园项目结合起来?
铜臭和公益,原本是对立的两方面,我想不好怎样做才能皆大欢喜双方都能受益。
也许昨天晚吃的太多,我一整天没有觉得饿,做了好几个宣传案都不满意,最后索性直接删除档,关掉电脑,让自己的心思缓一缓,不要死钻牛角尖。
打开铃声,我发现有一条未接来电,只是没想到是王艳的电话。
随即回过去,我问对方,“艳姐,有事?”
“江组长,您…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见一面。”
我抬头看看墙的石英钟,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想必王艳该下班了,说行,那见见吧,正好有些事我还想问你呢。
挂断电话,我突然意识到,王艳要见我,这说明她已经回到南京了,否则,如果还在青浦,她今天万万赶不回来的。
那风华绝代一方带队的雨茗呢?是不是也和王艳一起返回?
想到这些天一直在我心头萦绕的倩影,她已经和我在同一座城市里,也许只是相距二十分钟的车程,心情莫名发慌,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我想见到雨茗吗?
坐在沙发,我默然良久,终于自己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是,我想雨茗了!
尽管这样显得特别没出息,那个大大的‘散’字如同一把利刃时刻插在我心口,滴着血,但我还是想她,我…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
我和王艳约好的见面地点在玄武区珠江路靠近南空机关医院那块。
地方是王艳选的,我并没有多问,准时赶到。
这是一个很有些情调的小馆子,属于川菜系麻辣口,服务员都是四川人,穿着开衩到大胯的旗袍,说话带有浓重的川音。
王艳我来的稍早,不过外套只是刚刚解开还未脱下,显然来了没几分钟。
打个招呼,我也没啰嗦,自顾自倒了一杯茉莉碎茶,问对方,“艳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全公司都回南京,今天已经班了。”
“哦,哦。”我不置可否,发着语气词。
王艳说,“江组长,我找你有两件事,你想先听还是先吃饭?”
“说呗!”我笑笑,“艳姐,你还不知道我啊,我江潮一急性子,心里停不住事儿的,先说,不听到究竟怎么回事,我吃不香。”
“可是…”王艳有些犹豫,脸色也随之变得黯然,又说,“可是如果现在说了,我担心您一会儿更吃不下东西了。”
“不会!”
我信誓旦旦,“艳姐,你恐怕还不知道我饿了一天吧?哈哈,我啊,这要是没人请客,今天估计辟谷了!而且我江潮什么人,心大,不怕受打击。”
“唉,”王艳叹口气,说,“江组长,你们男人真是的,怎么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呢?再忙也不能一天不吃饭啊。”
“确实,是该珍爱生命。”
我应付一句,说,“艳姐,到底什么事,赶紧的,我还等着点菜吃饭了。”
王艳嗯了一声,将挑钩的菜单递给我问,“我随便点了几个,您看看行不行,要是有不合口的您自己换。”
我心里着急事儿,看都没看,直接推回去说,“我没意见,饿极了高粱面吃着也跟山珍海味一个样。”
王艳说好,随即拿着菜单出了包厢门找服务生,再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从里面锁了。
我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并没往心里去。
要搁以前,我肯定会毫不客气让王艳将包厢门打开!
孤男寡女在一起,关着门还从里面锁,不给别人浮想联翩的空间才怪了。
不过经过王艳对其和魏风关系的最后态度,她后续的各种果决处理手段,我更愿意相信王艳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回到家庭。
她不可能丢掉魏风那个西瓜,跑回来重新捡我这个芝麻的。
果然,王艳并没有往我身边凑和,依然坐在我对面,说,“江组长,第一件事是关于雨总的,您听了别生气。”
我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什么叫我听了别生气?话里话外的,不是说这事儿我听了按理说肯定要生气嘛!
“你先说。”我掉着脸,语气变得低沉。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回来,由于依维柯在半路出了问题,找救援耽搁了很久,到南京市区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多。”
“然后呢?”我问。
“然后…然后我们各自回家,因为太晚,大家都是顺路的一起走。本来计划部的小李和雨总顺路,但马经理却说他也顺路,而且他还有工作要和雨总汇报,让小李自己走,他送雨总回家,路再说说工作。”
我一听,特么这不扯淡吗?
风华绝代一行在青浦好几天,至少半个月差不多有了吧,时间大把大把的,你马明宇没机会和雨茗交流工作么,非得等到最后回到南京半夜三更的时候和女司汇报?
汇报麻痹啊!
还有,小李怎么不能一起走了?一辆轿车连司机四个人,小李碍着你们什么了?
要说涉及到保密信息小李不能听,那出租司机呢,丫一外人是不是更不能听?
我抽了一口烟,“接着说。”
“雨总开始不想这样,后来马经理好像私下和她说了两句什么,雨总答应了,两人叫了车先走的。”
“还有没有?”我的脸色已经无法形容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