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瞄了英婕一眼,正碰对方威胁的目光,只好说,“是,我结了…你看黄馆长那付怂样,一顿饭吃掉三千块,还不把丫给心疼死啊!”
两女咯咯乐个不停,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话。
“哎,潮哥,你说一会儿黄猛知道你已经掏钱买单,你说他回来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问,一下没有明白英婕什么意思。
“你说他是装傻然后到吃完饭再喊服务生结账,还是一回来向你表示感谢,然后假装生气的样子质问你干嘛偷着结账,这不是打他脸嘛,说好他结账的。”
我想了想,问岚澜,“小澜,你说黄猛会怎么做?”
“我觉得啊,黄馆长应该会把钱给你的,他不是占鄙人便宜却要装傻的人。”
“是吗?”
我意味深长,说,“我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样吧,咱们看看到底黄猛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其实从一个人遇到事情的反应,也能判断出这个人的人品如何,到底值不值得的深交。”
英婕刚想问我还有什么可能,黄猛已经大步从包厢外走了进来。
还没等坐下,黄猛便质问我,“江老弟,你这人真是的,干嘛要偷着买单?你啊,这是看不起我黄猛还是怎么?”
我笑了,说,“没有,哪儿能呢,我这不突然想到早答应要请岚澜和英婕吃饭,而且信誓旦旦向她们保证过绝不让别人替我掏钱,这顿饭必须得我请嘛。”
“少来。”
黄猛肯定不相信,说,“兄弟,你这样有些没意思了,我黄猛是没钱,但一顿饭我还能请得起,不然回头英警官和岚澜小姐肯定会在背后戳我脊梁的,哪儿有说好自己请客,临了临了却让别人掏钱的道理?不行,必须不行!”
我说,“那这样吧,刚才这顿饭我又加了两个菜准备打包带走,算是给岚澜和英婕买的夜宵…猛哥,一共三千八,你给我钱还是转账?”
“这…”黄猛愣住了,刚刚从口袋里掏出的一叠钱,硬是僵在当场,递给我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黄猛显然没想到我还来了这么一手,可他身的钱三千五百多,顶多三千六出头,哪儿有给人家饭钱还欠着几百块的道理?
我笑了,将他的手推回去,“猛哥,您还跟我见什么外?这四千块赶紧收好了,要是咱们推来让去的,再不小心掉个几百块,那不是亏大发了嘛!”
黄猛知道我故意说出四千是给他留面子,终于没有坚持将钱塞给我,只是重重在我肩头拍了几下,说,“江老弟,你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黄猛交定了!”
这顿饭吃得几人都很满意,直到八点半过去,我们才从芳芳出来。
和黄猛道别的时候,对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尽快做出市立图书馆的宣传企划案,又恳请英婕有时间一定去图书馆参观,说他们那里的设施已经步入国际化一流图书馆行列,我们去了,他黄猛亲自给我们当向导,带着在里面好好参观参观。
我明白,黄猛其实是在变相提醒英婕还有个案子需要请她帮忙,因此这是拿话点我们呢。
我和英婕笑着答应,黄猛这才心满意足,甚至也不管自己正处级身份,吹着口哨走远。
我提着那瓶没喝几口的十八年芝华士,问英婕,“二位美女,下一步准备去哪里消磨人生?”
英婕却没有忘记刚才那个茬儿,缠着我问,“潮哥,你刚才说黄猛还可能会有第四种态度,是哪个啊,我没想出来。”
我笑了,点了点英婕的脑门,说,“你啊,这里天天装着的都是浆糊,你能想明白才怪呢!”
岚澜不说话,抿着嘴站在一旁看我们斗嘴打趣。
英婕哼了几声,换一付女警官的霸气说,“喂,你到底说不说?行,不说的话我可不管黄猛的闲事了,到时候你自己和人家解释去。”
哟,还要挟起我来了?
懒得跟对方计较,其实是觉得没必要什么都矫情,我说,“还有一种情况是,黄猛进来,一句话没有,和我连干三杯,最后给我来个熊抱或者拍拍肩膀,只说一句,兄弟,咱哥俩啥也不说了,你够意思,咱啊,都在酒里了!”
我说完,英婕立即问,“潮哥,如果黄猛这样做,又能代表什么呢?”
点一根白娇子,我抽了两口,意味深长地笑笑,解释道,“如果他装傻,回来什么都不说,一直到走人的时候才招呼结账,然后又假惺惺埋怨我两句,那这种人不能交往,太虚伪了。”
两女一起点头,对我的说法表示赞同。
“如果是第二种,回来质问我,说明这个人挺明白道理的,可以交往。不过如果仍然只是停留在嘴,不表态把钱给我,那证明黄猛过于贪图小便宜,能交但不可深交。”
“还有是岚澜说的,对方非要还我钱,表态自己请客要说话算数,也是刚才黄猛的做法,这说明人家懂事也不躲事,知道分寸而且大气,值得深交。”
“那最后一种呢?”岚澜禁不住问我。
“我倒是希望黄猛会像我最后说的那样…可惜不是啊!”
我多少觉得差了点意思,有些遗憾,解释道,“若果不提钱,回来和我干,然后挑明记住我的人情,这种人属于知恩图报型,嗯,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那一类,是可以过命的!”
说完这句话,我叹口气,“可惜,黄猛终究和我不完全是一路人,他人不错,可以深交,但永远达不到像方磊、赵笠那种铁磁的程度。”
“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潮哥,你凭啥断定一个字不问连干三杯,然后来个熊抱说一句都在酒里了,这值得过命?”英婕问我,脸带着不信。
我撇撇嘴,“英婕,因为我江潮是爷们,而你不是,所以我知道!”
“你!”
英婕冲我翻白眼,嗔道,“这也算答案?真是的,胡搅蛮缠。”
岚澜却忽然为我帮腔,拉着英婕,“小婕,我相信江潮的判断,我知道他的直觉一向是对的。”
英婕看看岚澜又看看我,好半天才说,“行吧,你们俩啊…哼,整个一个夫唱妇随,欺负我一外人!”
最后,我并没有和两女找地方消磨时光,一来我没有那个心思,二来,英婕和岚澜似乎也不太喜欢酒吧夜总会那种魑魅魍魉夜间出没的地方。
也许对她们来说,路边喧闹却显得脏兮兮的烧烤摊,都夜总会更纯洁,更干净。
听两女异口同声表态希望早点回去休息,我只能答应。
人以类聚,我似乎明白了为何英婕和岚澜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好得像亲姐妹,而且岚澜也不再计较英婕会在今后一段时间里充当我‘正牌女友’的身份了。
送她们回宾馆,我没有选择去墨芷舞家里,尽管这几个小时芷舞姐给我打过两次电话发了至少十条以微信。
我十分清楚,有些关系必须在适当的时候冷处理,否则会哭了女人也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