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累得自己出了一身虚汗,我也没有找到银翘解毒片或者感冒通之类任何一种药。
想想,不禁苦笑,家里一惯都是简约收拾,现在她不在,我竟然找不到这些常备药到底放在什么地方!
于是放弃,我明白了,任何家庭都不能没有女人,大老爷们可以在外面装逼逞强,可论起好好过日子,缺了女人根本玩不转。
用电热壶烧了半壶开水,我在水温降到五六十度的时候喝一口吹一口,给自己灌个水饱。
眯着眼倒在沙发睡个回笼觉,午的时候,我被电话铃声吵醒。
刚一接通,英婕冲我喊,“江潮,你这人真不够意思,回也回来了,睡也睡够了,你不知道给我和岚澜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眯着眼,我有气无力道,“睡过头了,刚醒…那个,你们都好吧?”
“我们能有什么不好的!”
英婕没好气,“我说江潮,这么大的人了,你懂点事好不好?帮我帮我,到头来还要我一次又一次为你擦…哼,拜托,咱能不能安生点?你让我省省心能死啊!”
只好点头,我说,“好好,我错了,错的都快成流浪狗了,你别不依不饶了,成吗?”
“哼!”
英婕很不满意的样子,嘟囔,“一点诚意都没有..”
突然又压低声音轻声道,“江潮,我说和你是合作伙伴,没告诉岚澜江海洋的案子,一会儿你见到她千万别说走嘴。”
“哦…成,那你打算怎么和岚澜解释?”我问。
“这个你别问我!”英婕一付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本来昨天快要琢磨出头绪了,结果被你各种打岔,现在全忘了…江潮,我不管,你自己想理由,反正别让岚澜起疑心。”
说完,英婕匆匆挂断电话,甚至我还听见最后她喊了一声岚澜,应该是岚澜过来了。
片刻之后,英婕给我发信息,让我四十分钟后去莫愁湖旁边那家天津人开的羊蝎子馆等她和岚澜,今天这顿午饭必须我来请客,她馋这口了。
忍住浑身酸疼,我换薄毛裤和保暖内衣,又加了一件毛坎肩,最后外面套羽绒服,这才像个棉球似的出了门。
下了楼,我再次翻看手机,觉得越来越失望,心情坏到无法形容!
整个晚加一午,我始终没有接到雨茗的任何一条信息和电话,像我已经从她的全世界走过,对,走过了,所以可以消失了。
刚出租车的时候,很意外地接到王艳的电话,她压低声音急促问我,“江组长,您人在哪儿呢?还在青浦吗?”
“怎么了?”我并没有回答王艳,而是反问一句。
“昨晚雨总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现在还没出来,打电话不接,敲门不理睬,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哦…”
我的心陡然揪紧,很想问问王艳雨茗现在的情况,却话到嘴边,变成,“你们今天还和方氏控股高层会面吗?准备在海再呆几天?”
“我不知道…江组长,之前一直是雨总和对方联系的,现在雨总不露面,我们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噢,对了,好像马经理主动给方氏控股的人打电话,他们今天应该不来的。至于还要在海呆多久,我可不清楚,听面安排吧。”
“哦…”我再次哦了一声,忽然觉得没什么可以和王艳说的了。
尽管她非常忠于职守,在昨晚英婕告诉我雨茗已经安全回宾馆后,王艳随即给我发过报平安的短信,但此刻,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王艳解释,或者让她如何继续帮我。
见我不语,王艳有些着急,又问,“江组长,您倒是说句话啊,算您让我现在去砸雨总房间门,拼着被公司开除,我也豁出去了,我希望能为您做点什么的。”
我默然,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至少我没看错王艳,她还算有良心,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王艳催我两次,我只好说,“艳姐谢谢你,算了,你别管了,雨总没事儿的,她心情可能不太好吧,你让她自己安静安静,过了今天会好的。”
“是吗?肯定没事吗?我有些担心她。”
“会没事的!”我的回答十分肯定。
王艳便问我,“江组长,这可不是大意的时候,雨总一个人在房间里,谁叫也不应,很容易出问题啊,你怎么能肯定她不会有事?”
我再次不语,良久后才回答王艳,“我肯定,是因为我你们谁都了解雨茗!”
王艳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问我还有什么要她做的。
沉思片刻,我最后道,“艳姐,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现在你回去休息吧,什么也不用管。”
“这…合适吗?”
我苦笑,“艳姐,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有些事情别说你管不了,我也没办法干预,这人啊,只有什么都装作看不见,都当成无所谓,活的没心没肺,才能真正快乐!”
生活总会给人们开各种各样的玩笑,有的的确只是玩笑,可以一笑而过,而有的,则会演变成嘲笑,最终再由嘲笑转化为悲情。
昨天到今天我所经历的一切,如同乘着大鹏鸟直云霄九重天,心情欢畅的瞬间,却不意被卷帘大将一钉耙打落尘埃,遍体鳞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我和雨茗,我曾以为和她的爱情也算百转千回终于修成正果,却不知道,从来都是镜花水月,只要一阵微风能吹得支离破碎。
是啊,好好的生日,却过出分手的结局,这不是生活对我的嘲讽是什么?
在出租车的时候,我不断反思,最后得到一个堪称至理名言的结论:爱情可以坚贞不渝,可以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但却经不起猜忌和误解。
哪怕一次小小的猜疑,也能在坚固的爱情大坝钻出一个洞,从而一泻千里无法挽回!
是不是很可笑?
没错,很可笑,但更可悲。
我和简约是因为对彼此不够信任,从而误会连连最终分手。
现在换成雨茗,她开始生气肯定以为我要在她生日这天回南京见岚澜,而我后来受不了,则是因为她被另外一个男人当面斥责,而且还为了维护对方责骂我。
也许这些都属于能静下心解释清楚的小事,但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那些恶劣的效果无限放大了,最后谁也不低头,关系忽然生分疏远,最后只有分手一条路。
双手狠狠插进头发里,我一把一把揪着发丝,终于开始慢慢接受这样的结局。
其实不只是我,我相信很多很多人都曾遇到和我类似的情况,在意气用事一时冲动下,最终劳燕分飞。
这人啊,何苦又何必呢?
出租车停在莫愁湖旁边那家羊蝎子馆门前,我站定,注视印着羊头的宣传画,有些感慨。
因为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的。
不是最近,不是和简约也不是和雨茗,而是多年以前,和岚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