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问,“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吧?瑶馨,你高一的时候应该是七八年前?那时候周海也不过二十几岁,算你大不少,但也不是忘年恋,好像…也可以接受的。”
“是,江大哥,你说的没错。”
瑶馨笑了笑,面色灰白如土,“那时候已经有很多男孩子喜欢我,给我传纸条,发短信还有直接打电话约我的,可我一个也看不,我喜欢他,我只喜欢他一个人。”
我站住,掏出白娇子点一个根,抽了两口,觉得这样的发展理所当然。
肯定啊,不然,如果是单相思的话,瑶馨和周海一家,绝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很显然,曾经两人肯定是有过一段感情的,甚至某一方伤害到另一方了。
我已经基本断定,被伤害的,应该是周海。
甚至我内心八卦出的剧情大体如下:终于在某一天,周海表达了对瑶馨的喜爱,而情窦初开的瑶馨本来喜欢周海,所以没有任何犹豫便接受了这份恋情。
只不过,后来两人的感情发展遇到了某些挫折,准确说是阻碍,如,来自瑶馨家人的反对这一类。
于是,棒打鸳鸯的结果导致一对情侣劳燕分飞,最后天涯陌路…
见瑶馨不说话,我跑到路边一家杂货铺里买了两支塑料瓶饮料,递给瑶馨一个,“瑶馨,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你没必要和我说的…真的,如果你愿意帮他一下,这很好,如果不想,那也没有什么错,毕竟你们已经分手了,谁也不欠谁的…”
瑶馨默默接过去,打开喝了两口,砸吧一下因为长时间哭泣流泪而有些干涩的双唇,说,“江大哥,我…唉,很多话我藏在心里,很久很久都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你知道吗,我其实特想和你说说的。”
“哦…成,你说我听!”
“江大哥,你还记得那天晚吗?”
“哪天?”我有些愣神,不知道瑶馨在说什么。
“有一天晚,我和你,我们在南京长江大桥偶遇,我在大桥南侧,你在北侧…那次,你还记得吗?”
我一下想起来了。
没错,是有一天晚,应该是我们认识有段时间,已经不算陌生,但还没有特别熟悉的时候。
瑶馨说她来南京时间不太长,要我有空带她转转。
这一点显然她撒谎了,算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南京本地人,但对于这座城市肯定不陌生,因为她曾经很多年都在这片旧城区的一座小院落里学习拉小提琴。
我当时一来特别忙,二来正因为简约的事情焦头烂额,因此没有心情陪着一个没有多大干系的小丫头闲逛,因此三番五次找借口推脱掉。
正在这样的情绪下,某个晚,我和瑶馨在南京长江大桥不期而遇。
“江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曾经和你说过,我爱过一个男人,他给我的感觉和你给我的感觉…很像!”
说这句话的时候,瑶馨拉住我的手,目光大胆又坚决地看着我,“江大哥,我告诉你,你们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更相像的是那种蕴藏在骨子里的骄傲和孤独。那种说不出的气质,曾经让我在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差点把你当成他了…”
“是,你说过。”我点点头,不想更没必要否认,只是她始终抓着我的手,这多少让我有些尴尬。
“江大哥,那请你告诉我,当时我是怎么和你说那个男人的?还有,我告诉你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了吗?”
“怎么说的?”
我有些记不清楚,或者说,并不愿意把别的人感情生活牢牢记在心里。
因为,我始终觉得记忆这个东西其实有时候并不美妙,因为人往往需要选择性忘却一些东西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快乐。
如,忘掉那些失恋的时候,忘记被老板炒鱿鱼,忘记考试不及格,忘记被最好的朋友背叛,忘记一次次各种形式的失败…
而,这其,我始终坚持一点:忘记别人曾经的苦恼,是一种做人的操守,甚至可以说是,美德!
因为,没有人会永远快乐、幸福、无忧无虑,同样也没没有人会一辈子时时刻刻都在饱受苦难的折磨。
忘记别人曾经的低谷,其实是不拿有色眼镜、老眼光看人。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因此我记不清楚瑶馨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
“江大哥…你忘了吗?”
瑶馨的脸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似乎有些无奈又自嘲地笑笑,说,“是啊,我的事情你怎么会牢牢放在心里呢?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我连忙辩解,“瑶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哎,我是担心说错了你会不高兴,还不如不说。”
“好吧,”瑶馨摇摇头,萧瑟地笑笑,说,“其实我也记不清是不是告诉过你,江大哥那个男人其实是有老婆的,他,是周海!”
听到瑶馨这样说,不知怎地,我突然想起那天晚,在南京长江大桥她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我和他是世交,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双方家长都很满意,他却始终态度模糊,不愿意明确我们的关系。我想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直到有一天,看到他搂着一个人走近咖啡厅,样子超乎寻常的亲密,那一刻我终于找到原因了,因为…他搂着的,是个男人!”
如同脑海闪过一道电光,我顿时感觉到不对劲了。
如果瑶馨曾经说的男人是周海,那按照她之前的说法,周海家和她家属于世交关系,双方家长不存在棒打鸳鸯的念头,这和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
还有,周海喜欢的是男人,而在刚才,瑶馨却说他结婚了…
一句话里至少存在两处明显矛盾,这让我觉得非常意外。
愣愣看了瑶馨几秒钟,我狠狠抽了两口烟,突然问,“瑶馨,要是我没有记错,你曾经告诉我要等的男人是你家的世交,并不是周海这样的家庭教师!还有,那个男人喜欢同性,你现在却说周海和你不可能在一起,是因为他结婚了!瑶馨,你干嘛自己说话前后矛盾?你骗我…这样有意思吗?”
“我,我这样说过吗?”
瑶馨看着我,目光有些躲闪。
于是,我越发觉得她现在或者曾经,肯定有一次说了假话。
甚至,周海与她说起要等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盯着对方,我看了好一阵,直到瑶馨有些扛不住低下头,才说,“瑶馨,其实我没兴趣了解你的*!真的,你喜欢什么人,你愿意和谁在一起,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质问你只是不喜欢被别人当猴耍,更不愿意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
停顿片刻,我忽然觉得兴意阑珊起来,自嘲地摇摇头,觉得特么的,我江潮真是屁憋的,管别人家的破事干嘛?
尽管周海很可怜,他也许会不久于人世,但这个世界的可怜人何止千千万,让我一个个来管,我江潮管的过来吗?
还有,瑶馨对我这种态度,几乎已经绝了我帮她的心思,便更加觉得陪她来这里一趟,真是傻.逼到家了。
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