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她似乎在唱高调,说得有些空。
但,雨茗的语气,她脸的庄严表情,都让这些听着有些虚的美好愿望有了一种必然会实现的神圣感。
恍惚我甚至以为,只要按照雨茗的设想去做去努力,终究会有一天实现世界和平,全世界各民族大融合伟大使命。
想着想着自己先笑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越琢磨越不着边际了。
见我发笑,雨茗有些好,问我怎么了。
我将脑海里忽然出现的怪念头告诉她,并说,“茗姐,你真是太有感染力了,你随便给我说了一番话,直接把一个大活人给洗脑了,甚至让我觉得,原来简简单单的生活也可以导致如此伟大的使命感。”
听我又开始扯远了,雨茗也笑了,无奈道,“潮潮,你这人真是的,人家和你好好说话呢,你倒好,说着说着都不知道说到什么地方去了…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我和雨茗说说笑笑,有时候扯得极远,有时候又会涉及一些让彼此都感到沉重的话题,从而心情这样起起伏伏,一直到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隐约听雨茗说很快风华绝代会和方氏控股旗下的某家药企进行接洽,对方初步承诺,将会给风华绝代大约一千万到一千五百万的企划合同,似乎是宣传几种新药…
心不在焉又或者实在太累了,我睁不开眼,不知何时沉沉睡去,从而又在极度疲乏渡过一天。
早我醒得很早,见雨茗还在酣睡,便起身去厨房给她做早餐。
这个工作曾经作为四年多的例行公事---我总是在简约还在赖床的时候早早洗漱完毕,并且为简约尽量变着花样做一顿美味可口的早餐。
而简约则总是在不得不起来的最后一刻,急火火冲进卫生间随便洗把脸,刷牙,厕所,然后甚至顾不好好坐下来享受我对她的呵护,烫得什么似的,喝几口热豆浆或者牛奶、小米粥,又会将热包子或者鸡蛋三明治抓在手里,很没有一点淑女形象冲出大门,边走边吃,争分夺秒。
不知为何,这样的一幕幕募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以前我还对简约这样多少有些微词,认为她太懒了,真的该好好扳扳这些毛病恶习。
只是,当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一切都成为往事,如今物是人非,我再想亲手为简约做一顿早餐都变成无奢侈的期望了…
也许,简约能那样任我忙着照顾她,正是因为将我视为自己最亲最近的爱人,因此才会毫无顾忌,最简单也最自然…
唉!
默然叹口气,我努力收拢这些已经不切实际的念头,专心为我现在的女友雨茗忙碌着…
当雨茗很幸福地吃完我为她煎的鸡蛋,热的牛奶,并优雅地将唇边那些吃饭留下的痕迹擦去,亲了我一口,告别出门,我才突然有种空虚且失魂落魄的感觉。
是的,雨茗去班了,今天是周二。
简约很可能在京城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同样在忙碌着。
而只有我,再次成为大闲人一个,不知道今天的时光该如何打发…
雨茗班后,我躺回铺着加厚棕床垫的大床,睡了一个回笼觉。
只是心里仿佛总装着什么事儿,睡得并不踏实,而且还做着各种梦。
光怪陆离,我看见简约手里拿着一叠东西,好像是件或者通知,站在一个外墙涂成雪白的建筑物前,形单影只,万分寥落。
我喊她,简约却根本不搭理我,慢慢向远方走,那个地方好像是一个池塘,又似乎是自然湖泊,周围没有一个人。
简约站在湖边,呆呆凝望远方,许久之后,突然…
我惊醒,一身冷汗!
努力回忆梦境最后的画面,似乎…似乎简约一下跳进湖泊里,瞬间被漩涡淹没…
脱口而出,我大叫,“简约,约儿,你干嘛啊,不要啊,不要…”
眼泪一下涌出眼眶。
我抽泣着,狠狠抓着身下的床单,才发现自己做梦了。
此时此刻,我正坐在雨茗卧室的大床,发着呆,泪流满面。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难道,在我潜意识里一直觉得简约的京城之行充满危险?以至于那种天大的灾难压力让简约终究承受不住,最后投湖轻生,了此一生?
到底是什么?!
我恐惧了,心脏砰砰乱跳,并因为做了这样一个梦,坐立不安。
发了一会儿呆,跑进卫生间冲澡,又穿好衣服重新坐回沙发。
心乱如麻,我再也忍不住,决定给简约打电话。
昨天晚,我在燕然的咖啡店的时候,燕姐告诉我简约办了一张京城那边的手机卡,不过原来的号码也能用,只是使用频率很低,和燕然打电话都用的是新号。
我问燕然要过简约的京城号,燕姐却说,我和简约闹别扭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而且我又不是联系不简约,因此如果我真的想知道她的新号码,完全可以自己问的,别找燕然要。
当时我没有坚持,尽管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忍住了。
我也觉得燕姐的话没毛病,既然简约没有告诉我,她肯定不希望我给她打新号码,否则,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了。
心里便有些慌乱,生怕简约的老号停机或者关机,那我的忐忑感一定会无限拔高,胡思乱想简约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还好,电话开机,并且出于能够接通状态。
七八下待机长音后,简约接听,问我,“潮潮,你找我?”
她的声音带着惊喜,也许简约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在早九点刚过给她打电话吧。
一句简单的反问却让我听着极为不舒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简约已经变得如此陌生,甚至我给她打电话这么寻常的事,也会让简约觉得意外!
默然片刻,我问,“简约,你还好吗?”
“好啊…潮潮,我听燕姐说了,你昨天去过她店里,你看到我发给她的那些照片了?感觉怎么样,本小姐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貌美如花?”
她的口气很轻松,并且还和我开起玩笑。
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简约语气有着一种刻意隐瞒的沧桑和伤感。
“照片我看了,简约,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我不想说这个,转移话题问她,“你真的一切都好吗?有没有…我是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嘻嘻,没事儿啊,你也看见了,前些日子我一直在散心,天天无所事事是逛街啊,去旅游点啊,吃好吃的啊…反正,怎么轻松怎么舒服怎么来。”
“哦…那好,没事好。”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没有勇气追问简约为何可以给燕然发照片,却不愿意主动和我联系!
难道,男女之间一旦结束恋情,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