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些娇羞,低头揽着对方的腰,满满的幸福感,并且脸没有分毫抱怨或者不满的表情。
我惊呆住!
原来两个貌似普通的渔民,竟然还有这样的生活经历,和我一样,都是大学毕业!
“我曾对媳妇说,七年,顺了我爸的愿望,咱离开老家,去大城市打拼。结果现在我媳妇反倒不乐意了,说她已经过惯这样的生活,都快与世隔绝了,回去大城市也不一定能够适应…还有,别看打鱼算不多么高光了不起的事业,但也是能够发家致富的,我们承包了三十亩的水域,打桩拉建人工养殖基地…前几年你不知道有多么辛苦,现在好多了,我们的鱼年产量翻了快五倍,也打通了不少销售渠道,在镇还开了一家鱼罐头加工厂…兄弟,你一年能挣多少钱?”
我想了半天,只好说,“现在我失业了,有工作那会儿,要是干的好,一年下来,工资奖金算在一起,也有二十几小三十万的收入。”
“还行吧,哥们,你刚才说自己在南京?你这收入,在南京最多算等,别怪老哥说话直接,想买地点好点、面积大些的房子,可能还得奋斗几年,是不是?”
“嗯,没错。”我点点头,人家这话说的没问题,甚至还得加一句,平时都要省吃俭用,不敢乱花钱才行。
“嘿嘿,你觉得我们家一年能赚多少钱?”
“这个…十几万?不知道…”
“去年我们家毛收入加起来,一百万!今年可能要翻翻的…你说,哥们,我们还走什么走,大城市有啥好的?去了给人家打工,赚不了多少钱,还得当房奴,一天天累死累活,随时看老板眼色…唉,我勒个去,憋屈死了!”
我听得讶然,继而,哈哈大笑,也放开了,笑骂道,“骂了隔壁的,哥,你说的太好了,我真羡慕你们!”
“哈哈,”对方这次没有含糊,一巴掌拍在我肩膀,说,“其实我们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雇人撒鱼苗、喂养、放药、打鱼,坐在家里数钱好了,但我不愿意,你嫂子也不愿意,我们不想改变一直以来简单纯朴的生活方式,因为,那样我们过得很快乐!”
拎着对方死乞白赖非要给我的二十多斤各种鱼类还有其他水产品,我坐出租车,和夫妻俩告别。
心情,这样忽然宁静了。
渔家大哥说的对,他的确给我提供了一种能够让我抉择出和谁在一起,并且一辈子平安简单生活的方式。
眯起眼,看车窗外景物飞逝,继而又将出租车的车窗放下来,让已经微凉的风和黄昏的阳光落在我身,我觉得,已然想清楚自己回去后该怎么做了…
一路,思维依然跳跃着,心情却不像来时那样苦逼。
我承认,自己对简约并没有完全忘情,而对岚澜,也无法做到拒绝得毅然决然,清水干净!
当然,雨茗仍然是我的第一选择,因为我发过誓言,要对雨茗好,和她在一起。
但,我还是希望让自己和雨茗都想清楚,对方是不是自己真的需要一辈子相伴相守的人,我们在一起,是否能够享受到,并且长时间享受到那种简单的快乐…
或者,是不是愿意为了对方而付出所有!
回到家里的时候,不出意外,我妈和雨茗还有岚澜,三个女人已经回来,正坐在沙发聊天嗑瓜子。
见我进门,老妈顿时怒了,“潮潮,我说你怎么搞的啊,这都几点了?冷灶凉饭,你给我们准备的晚餐呢?”
我吐了吐舌头,立马承认是我的错,并且认罪态度十分诚恳。
唉,原本计划出去转一圈儿,散了心,五点回家的,结果又是帮渔家哥嫂打鱼,又是和对方一通神侃,现在可倒好,六点多了都。
不过,承认错误之后,我则吆喝着,让大家给我帮忙,将满满当当一鱼皮袋的鱼和各类水产品都倒在厨房的水池里,甚至还放不下,连家里的所有洗菜盆都放满水,这才将将弄好。
雨茗惊叫,“潮潮,你这是…这得多少斤鱼啊?哪儿买的这么多,而且种类还不少呢,好些我都不认识。”
我笑笑,“原生态知道不?我亲眼看着人家撒打来的,汾湖湖鱼,绝对不是小池塘里养的那种…渔家大哥白送的,说有二三十斤,可我怎么觉着五十斤都不止啊,得嘞,这下咱家可有得吃了,新鲜的要紧呢!”
于是,所有人,连带我老爸一起阵,撸袖子挽衣口,刮鱼麟、开膛破腹、放血去内脏…反正各种忙活,热火朝天。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和老爸、岚澜一人做了一道菜,清蒸湖鱼、糖醋鲤鱼以及红烧鳊鱼,而老妈又弄了香甜鲜美的白沙鱼子羹和干炸小湖虾,焖了米饭。
雨茗则自告奋勇给各个大厨打下手,收拾垃圾递刀具,反正更高级的她也干不了。
于是,又过去半个多小时,眼看已经八点多,这顿饭才在大家饥肠辘辘望眼欲穿之下,开吃。
今晚,除了午的剩菜之外,别的吃食几乎没有,而各种新鲜的淡水鱼类倒是供应充足。
吃饭的时候,雨茗问我,“潮潮,老实交代,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还有渔船啊,送给你鱼啊这些说道呢?快说,不然不许你吃饭!”
老妈和岚澜也在一旁帮腔,似乎都对我突然整回来这么多各类鱼兴趣十足。
只有我爸不说话,他知道我出去的目的原本不是弄鱼,而是独自散心,但老爷子却保持着一惯的沉默状态,看意思也在等我解释。
想了又想,我觉得这个话题还是私下和雨茗讲更好,便说,“吃饭吃饭,我还不能有点*了?不许问啊,谁让我江潮长得帅,人家看着稀罕,所以愿意送给我这么多鱼呢!”
“你…阿姨,你看看潮潮,他什么意思啊?你不管管他吗?”
“是!”老妈的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明显了,冲我叫,“潮潮,茗儿让你说,你说嘛,有什么事情还不能对自己家人说的?”
雨茗的脸立即红了,低下头嘟囔,“我才不是他的家人呢,我是干妈和叔叔的女儿。”
岚澜看着我们,似乎有些吃味,哼了一声道,“潮潮,你大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从来都是利利索索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呢?难道工作几年已经把你的棱角都磨没了,圆滑到连话都不敢和亲人明说的程度了吗?”
话里话外的,两女的反应很怪。
雨茗尽管没有掩饰和我的亲密关系,却始终不承认甚至回避表明已经和我是男女朋友,只愿意认我爸妈这个‘亲’,而不是我。
岚澜则不同,找个机会会提起大学时候的事情,并且一再暗示她也是我的‘亲人’。
猜不透两女的心思,我有些讪讪地,只好说,“我不是去了趟汾湖嘛,正好人家起,我跑过去帮着摘鱼,累得要死,这些鱼算是渔家大哥给我的酬劳。”
“你,帮着摘鱼?”
“嗯,还帮着收拾呢,鞋和裤子都湿了。”
“啊?”
雨茗惊讶了,冲我看了又看,语气不爽地说,“潮潮,你穿着这身衣服去收鱼啊?你可真行…不怕把衣服弄脏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更为甚之,雨茗现在的口气我很不喜欢!
是的,她似乎问了也没有什么大错,毕竟,谁也没见过穿着好几千一身的西服,戴着几万块手表的家伙船干这种脏活累活。
但我却还是不高兴,也许受到渔家哥嫂的影响,并没觉得穿得衣衫笔挺不能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