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舞笑笑,“有一段时间我的腰腿天天疼,大晚常常找不到满意的足疗店,一赌气,索性自己开了一个,嘻嘻,你还别说,自打开业第一天起生意兴隆,一年下来也能赚个百八十万的零花钱。”
我吐了吐舌头,说,“芷舞姐,瞧你这话说的…让我和赵笠这种吃了顿没下顿的主儿情何以堪?好么,一年赚百八十万,却只是零花钱,你啊,要赚多少钱才算够?”
墨芷舞没有搭理我,招呼雨茗去了隔壁房间,安排我和赵笠、方磊自行挑选技师。
当仁不让,我们三个像急色鬼似的,虽然知道这里是正经营业场所,但还是净挑看着顺眼漂亮的技师下手。
这也好理解,为你服务的如果是个歪瓜裂枣,看着反胃,客人能得到享受才怪!
给我捏脚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长得算不多漂亮,是养眼,只是这丫头身体结实丰腴,手劲儿特大,随便捏捏疼得我龇牙咧嘴。
渐渐适应了,我坐在间位置,方磊和赵笠分别在我两边,微微眯着眼,方磊问,“小潮,你准备和墨总、雨总说啥事?提前透露一下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有人想挖我,我觉得有必要和雨茗还有芷舞姐说说。”
“挖你?”
方磊来了兴致,“哟,真没看出来,我们小潮够牛逼啊,现在都有人来挖墙脚了?说说,待遇怎么样?一年没有五十万咱可不跟丫玩!”
我笑笑,心想,可能在方磊眼,我江潮也最多值一年五十万年薪,甚至他猜这个数还是抬举我了!
毕竟学历只是本科,又没有背景,工作也只三四年,我要是能拿到五十万年薪,已经足够笑傲同侪了。
“不谈钱,谈钱伤感情!”
我点着一根烟,暗笑,要是方磊知道我可是拒绝了三年税前六百万的邀约,这小子得多么吃惊呢!
方磊也抽了根烟,说,“孙子,孙子了不是?你丫还装呢!不过小潮,咱还真不用理他,我不都说了嘛,宣美食品集团咱俩一起做,只要我方磊有口吃的,饿不着你江潮,别睬丫的,搭理他干嘛!”
也许因为赵笠在场,方磊没有明着说其实已经将价值大几百万的宣美股份转到我名下,只要在股份转让书签字,我便一夜间成为身家数百万的小老板了,更别说这可是干股,以后每年分红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嘿嘿,方哥,还真不能不搭理人家,你知道出面约我的是谁吗,哎,对了,说不定这家伙的大名你还真听说过呢!”
果然,方磊侧过身字,问我,“谁啊?谁特么慧眼识金,盯我们小潮了?”
“王涵。!”
“王涵?”方磊想了想,摇摇头说,“没听说过,丫谁啊!”
“方哥,你该知道有一种人专门做给别家牵线搭桥的行业,解放前,这种人叫‘拢袖口’。”
“‘拢袖口’?”方磊来了兴致,“说说,几个意思?”
另一边,赵笠也问,“老江,好像我听说过‘拢袖口’,不过没想起来是干啥的,好像和集市买卖有关系?”
“对的,老赵是牛逼!”
我赞了一句,又借机讽刺方磊,“方哥,瞅见没,这是学问高的优势,正所谓知识是力量,你看看人家赵笠,分分钟说到点子了。”
“少特么废话,赶紧说!”
我便笑,“成,成,立马坦白,烟!”
掐灭我的廉价白娇子,从方磊的烟盒里抽出一个大华点,我慢条斯理道,“拢袖口的职业兴起的时间可有些年头了,具体没有考证过,几百年肯定有,说不定千年呢!”
“真的吗?”方磊面露疑惑。
“必须真的!”
我解释,“自从我知道王涵是干这种职业的,曾专门下功夫了解过拢袖口!老赵、方哥,实际这种职业是间人!旧时候,农民赶集,往往不带着钱,银票没地方兑换,铜钱带着太沉,又不安全,所以即便有了货币,很多地方,尤其在乡下赶集的时候,依然盛行物物交换,而拢袖口这种职业,也是在这样的老式商品经济背景下出现并且发展起来的。”
两人听着,都向我侧过身,甚至为我们三人捏脚的技师,也支棱起耳朵在听。
满足感从心头升起,人嘛,多少都是有虚荣心的,我笑笑,继续解释,“可是谈价钱的时候,出于各种原因,无论买方卖方,谁也不会直说,也许是不太好衡量吧。如,你想买一头牛,他也想买,你的筹码是五百斤粮食,另外一方呢,是十匹布料,这时候到底谁给出的价格更高,不好说了,而卖牛的人也往往不愿意直接说出自己的倾向性,因此…”
方磊抢过话,“因此需要另外找一个第三方为自己谈价钱!嘿嘿,明白了,这是第三方间人,对吧?”
“差不多吧,也可以这样理解。”
我嘬了一口烟,喷出,续道,“买方找来的人,也不会当着两个卖方的面直接开价,而是分别和对方‘谈’,注意,是打引号的‘谈’!”
“打引号谈?怎么谈?”
这时候,一屋子六七个人的注意力都集在我身,甚至听我们说的热闹,给我捏脚的技师手法都慢下来,明显有些走神。
动了动脚,我说,“妹子,哈哈,要是手累了歇会,不碍事的。”
那身材丰满的技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又快速在我的脚揉捏起来。
舒服得龇牙咧嘴,我讲故事的兴致高涨,“这你们不懂了吧?拢袖口,拢袖口,顾名思义,谈价双方不需要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报价,而是将手插进对方的袖口里,然后互相捉住手,通过手语进行谈判、砍价!”
“卧槽!”方磊轻声叫了一嗓子,“明白了,哥们明白了!小潮,我好像记得有些电视剧里,赶集的人会带着一个一尺长短,两头开口的棉布筒,原来是干这个的啊!”
“没错,方哥的智力有进化迹象!”
我也笑了,“买卖双方都将手藏在袖口或者方哥说的那个专门带来的棉布筒子里,既能互相砍价,又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理价位,可谓一举数的!你们说,旧时候老百姓是不是挺聪明的?”
“必须聪明啊!”方磊赞叹道,“华民族是世界最有智慧的民族…之一。”
赵笠忽然插嘴,不咸不淡道,“不是之一,是唯一。”
这句话顿时引得我们几个人都笑了,连为我们捏脚的技师妹子也笑得花枝乱颤。
“对对,哈哈,老赵说的对,是唯一!”方磊伸手拍了拍我,催促道,“继续讲,哥喜欢听。”
“这种手语和聋哑人的手语性质不一样,较简单,而且各个地方也不太一样,但只要尝试过几次,能掌握。如你伸出两根手指,表示愿意出两匹布,我将你的手指全部掰开,意思是说,两匹布没戏,至少要一巴掌的货…总之,这个意思,很容易掌握。”
“嗯,小潮说得还挺生动,继续啊!”
“方哥,老赵,旧时候叫拢袖口,后来解放了,国家支持通过货币交易,所以这类人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以至于传统依靠拢袖口卫生的人,要么改行做别的,要么改进其间人的身份,从而也开始向多元化发展。”
我想了想,随口说了几个称为,“如,早期叫他们二道贩子,后来叫间人,间商,还有些地方,如京津地区,这种人叫‘拼缝的’…而现在,随着时代进步社会发展,这类人的职业内容也在不断变化,渐渐地有了统一、专有的称谓---商业掮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