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磊沉默几秒钟,轻声回我,“兄弟,五百万多拿了百分之十,这不挺好吗?得嘞,我也不瞒你了,这讹来的百分之十,是老哥送给你的,别说话啊,别拒绝,你丫要是敢拒绝,我立马撂电话,从此我方磊没你这个兄弟!”
我惊呆了,半晌没吭声。
真是没想到,方磊分分钟送我这样一个惊世大礼包。
“五百万…百分之十?”
我喃喃道,“哥,你我都明白,宣美集团的价值绝对不止现在评估的数字!我们能用五千万取得控股权,绝壁走了狗屎运的,如果运作的好,出不了两三年,宣美的资产肯定能重回三个亿估值,而且要是机会好了市,到时候价值十几个亿都是可能的…哥,你知道几年后百分之十股份值多少钱吗?”
“我知道!”
再次沉默后,方磊语气严肃地回我,“兄弟,我方磊不傻,心里明镜似的亮堂呢!但一千万、一个亿我有的是,可兄弟呢,朋友呢,我只有你江潮一个人!行了,别的话不要再说了,这些股份也不算我白送你,小潮,当时咱俩可是说好的,你会一直帮我,和我一起做企业对不对?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啊,给我打十年工,这些股份算你江潮的报酬好了!”
方磊说的很动情,甚至到后来,声音都有些哽咽。
我明白不能再推脱,起码现在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当年,我在酒吧打工的时候,那次方磊同着我的面,醉醺醺跪在大马路间,哭着冲家的方向磕头的样子在眼前闪过…
心里很清楚,我和方磊的兄弟情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方磊这样对我,更是在感激我信任他,帮他,同时为他创造了这么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不禁叹息,世事无常,人啊,总是会变的,我变了,简约变了,方磊,也变了。
我只好应承对方,说,好,股份的事情先这样吧,回头咱们见面再说,并且让方磊放心,我肯定会倾尽全力和他一起运作好企业…
挂断电话,我犹自不敢相信。
忽然之间,我江潮身家几百万,成为一家大型食品公司的股东了?
天,造化捉弄人,我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可笑?
手机不断震动,我却没有心思接任何人的电话,脑海一直在想应该如何面对这么大一笔天降横财。
脑袋里晕晕乎乎,我有些发傻。
而诊疗室我所在的这一片区域,似乎忽然安静了。
旁边有几个病人不时用眼睛瞄我,甚至还有两个小护士也不断在看我,也许他们都听见‘五千五百万’这个数字了,也许,这些人会想,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装逼呢,电话里随便说说是千万等级的生意,逗谁呢?
面对这些素不相识的异样眼光,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忽然笑了。
其实这才是生活真正精彩的地方,不是吗?
无法预料,跌宕起伏,谁也不知道一觉醒来会发生什么!
像两天前,我不知道自己会陷入一个被公丨安丨部列为a级的重案要案里一样,我也不相信此刻自己忽然变得这么有钱!
但,这些不都是真的吗,都发生了!
良久,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爱咋咋吧,哥们不管了。
手机一直在响,旁边的病友大叔碰碰我说,“小伙子,你电话在响,好半天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终于又掏出,看到屏幕是简约的来电。
犹豫再三决定接通,我不愿意不明不白和简约这样没有结果的耗下去。
“潮潮?是你吗?你在哪里?怎么不接我电话?你…呜呜呜…”
简约直接哭了起来,甚至我都没有说话,她已经哭得气不接下气。
“我在哪里很重要吗?”硬着心肠,我质问,“简约,你问我在哪里,你呢,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呜呜呜,潮潮,那天晚是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刘道说你找他了,你打他了…”
“对,我找了,当天晚我去找了!”
她不提刘道还好,一说刘道,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简约,你还敢和我提刘道?那么晚,你们还在一起?你竟然和他在一起?你知道我找他,知道我揍丫的,你还向着他…”
“我没有,我没…”
“没有?你…”
我差点爆了粗口!
如果现在不是简约而是另外一个什么人,老子绝壁骂得丫不认识自己妈是谁!
深吸一口气,在周围吊瓶子病人异样的目光里,我强忍着压低声音,“简约,你向没向着刘道自己心里清楚!听着,我不想和你再说什么了,那天晚我回去了,看到你在纸条留了言…可是简约,你为什么不能多等我一会儿?你那么肯定我晚不回来了?还有,你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
我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简约,是,你是赶回来了,你也给我留话,但你解释一句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干嘛要一意孤行去京城?为什么和刘道一起去一起回来?没错,我知道你为难,你也许也尽力了,你说为了赶回来没有参加下午的研讨…可是你干嘛一定要去?而且还瞒着我?难道不知道我不希望你再参与那个狗屁课题了吗?”
“潮潮,我不是的,我…”
“你不是!你什么意思?”
我怒不可遏,“简约,我问你一句话,我重要还是你那个实验重要?对,你有理由,有苦衷,你是为了曾经的闺蜜,你心里放不下…可我呢,我江潮活该被你瞒着吗?一次又一次,这是第几次了?你骗我骗得我跟一傻.逼似的…简约,你到底怎么想的,明明白白告诉我那么难吗?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让彼此的心离得越来越远的选择?”
我一直在发问,一句接着一句,如同炮弹一样。
终于,简约不说话了,也许我的问题太多,太尖锐,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