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英婕竟然冒出两句京腔,尤其‘尾巴’两个字,发音为‘以吧’,我顿时笑了,“哟,我还真没看出来,英警官还是京城人士啊!”
“不是,只不过在京城念的大学,待过几年。”
“哦,公丨安丨大学吗?”
“问那么多干嘛!行了,动作快点,六点之前必须出门!”
我不知道六点又有什么说道,见英婕脸色已经不好看,便不敢再废话,将西装外套穿好,尾随着英婕从分局出来。
“跟我走,不要问。”
出了大门,英婕低着头,走向旁边的一个居民小区,并且不时向四周看着。
我觉得她好像很担心被什么人发现似的,小心翼翼,甚至疑神疑鬼。
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从另外一个出口走出,英婕的面色略微有些缓和,神情明显放松,甚至有心情去早点铺买了几根油条和两袋热豆浆,吩咐我,“拿着!”
我当然不会多问,反正有吃有喝挺好的,如果能找个地方补一觉,其实生活也蛮不错的。
又过了两条街,英婕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位取了车,让我坐在副驾驶,踩离合换挡,一溜烟开了出来。
她的车算不好,是一辆15款的捷达,还是手挡的,落地也十万左右。
不过英婕开车的手法很娴熟,而且现在时间并非班高峰期,因此即便在市区里,车速也不算慢,大概能开到五六十迈的样子。
行驶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我忍不住问,“英警官,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我不都签了那个承诺函了嘛,干嘛还不让我走?”
“少问!”
“好吧…”我被对方怼得一愣一愣,总算明白了,除非英婕愿意主动告诉我,否则,我别想从对方口问出任何一丝有用的消息。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英婕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宾馆门前停好车,示意我下车跟着她。
“宾馆?”我没想到她会带我来这里,嘴把门的又丢了,“英警官,这大早晨的,咱们来宾馆干嘛?人家不知道咋回事,看咱们孤男寡女,还以为是来开小时房的!”
“闭嘴!”
英婕显然被我烦透了,恶狠狠瞪我一眼,说,“你身份证呢?”
“在了啊!”
“你去开房间,用你的身份证开两间,告诉宾馆前台都是你自己住!”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我没辙,掏出钱包看了看,心里盘算一下,应该能交得起押金。
心里觉得各种委屈,特么的,简直遇到天方夜谭的神话故事了,于是壮着胆子问对方,“英警官,押金我可以缴,但房费可得你出,我可没钱!”
“让你去你去,话怎么那么多?”
英婕瞪我,甚至咔咔转动手腕关节,似乎我再敢多一句废话,丫能将我当场格杀了。
苦着脸,我去开了两间房,宾馆前台的服务生果然问我另外一间房谁住,客人什么时候到。
我盯着对方,直到将那姑娘看得发毛,这才说,“我愿意一个人住两间,不行啊?特么前半夜睡一间,后半夜再睡一间,你管我?”
对方没话了,黑着脸为我开好房间,又冷着嗓子说了一声,“江潮先生,我们酒店有规定,无论谁来住宿都要登记身份证的,如果您还有朋友要一起住,请到时候让他登记一下相关证件!”
我没有再搭理对方,心想,哥们特么被人看成傻.逼了吧!
转过身,英婕却没有站在原来的位置,已经来到电梯前,装作等电梯的样子。
紧走几步,我脸火辣辣的,如芒刺在背。
这特么都叫什么事,我恐怕已经被人家前台服务小姐看成来宾馆偷情,却偏偏要欲盖弥彰开两间房的伪君子了!
两间屋子倒是相邻,我黑着脸,乘电梯来到六层,直接打开其一间房,几个大步冲进去,迅捷无将自己的身体扔进大床。
英婕悄无声息尾随而入,顺手将房间门拴好。
我侧过头,根本不想看她,心里委屈得想死。
见我赌气,英婕却噗哧一声笑了,“江潮,你这是干嘛啊,一个大男人家,站起来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至于这样吗?行啦,快起来吃早点吧,豆浆还是温乎的呢…吃饭,吃完了我和你讲讲案子的情况!”
我赌气,将头彻底转向另一侧,根本不睬英婕。
她便笑笑,也不再搭理我,自顾自打开早点吃了起来。
尤其,这死妮子故意将嚼东西的声音放得很大,甚至还不停嘴地嘟嘟囔囔说着,“嗯,油条不错,挺脆的…这个藕夹炸得很香,口感真不赖呢…”
我支棱着耳朵,尽管努力想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却不争气地开始一口又一口咽唾沫,甚至肚子里还‘相当配合’地咕咕响了好几下…
“哈哈!”
英婕听到,顿时放声大笑,“装,让你小子装!不吃拉倒,一会儿我全都吃完算了!江潮,我可跟你说,今天一天别想从宾馆出去,这点东西了,爱吃不吃!”
妹的!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蹭地一下跳下床,连手都顾不洗,向着英婕冲过去,怒吼道,“我吃,老子干嘛不吃!便宜你美死你…”
一把抓过油条,三两口吃下一根,紧接着开始大口灌豆浆,另一只手则抓起茶叶蛋和藕夹,生怕被这死妮子全都吃了,连渣都不给我剩下。
英婕笑了,很放松,很清爽。
我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其实英婕长得真的很漂亮,而且不同于简约的温婉和雨茗的冷艳,像自带那种英武利飒的体系一般。
我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情却稍稍好了点。
毕竟对着一个大美女,算肚子里不停腹诽,甚至恨得要死,却也不好意思轻易发作。
然而不发作不代表我能和英婕摆事实讲道理,让她别那么狼吞虎咽,留点给我吃。
与其相信和女人能讲通道理,还不如相信母猪能树呢。
两人像赛一样,风卷残云将早餐吃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些残羹冷炙。
我打着半饱的饱嗝,意犹未尽道,“英警官,你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青春靓丽的大美女,干嘛那么没品呢?不知道吃得多会长膘嘛?”
英婕冲我瞪眼,我这次却没有含糊,像忽然想到什么,问她,“英婕,对了,你祖籍是不是西北那边的?”
她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我为何话锋一转,问起她祖籍哪里。
“干嘛,我家哪儿的和你有关系吗?”
“嘿嘿,当然和我没关系了。”
勉强算是吃饱,我又开始话多了,“我大学宿舍有一陕西哥们,和我特铁那种,他可说了,黄土地水土好,养人!还说什么‘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那边的女人体态丰腴,脸蛋白里透红,我看过不少他同学的照片,的确很漂亮!”
“哼!”
英婕不说话,不过面色倒是多少有些缓和,可能她还以为我夸她呢。
心暗笑,碎碎念着,哥们要不把你个死丫头套进去,我江潮还不是干广告这块料的!
摆出一付凝视对方的深沉状,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手拍脑门连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呢!”
“什么?江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啊,怪不得你吃的那么多!”
我笑起来,指着英婕,“我那陕西哥们还说了另外一句,你想不想听?”
“不听,不听不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