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还是我昨天早起来时的样子,被褥凌乱,纱帘半拉着。
客厅、厨房,都没有。
只是在卫生间里,我注意到洗手盆那里有些水渍,简约的毛巾湿乎乎的,而小小的淋雨房,地都是水…
她回来过,真的回来了!
看来简约除了洗手洗脸,或者还冲了个澡,便一直躺在沙发等我,每隔几分钟给我留下一行字。
盼夫归,盼夫归,望眼欲穿却最终没有等到良人来。
抓起外套,冲出出租屋,心头像被一把尖刀狠狠扎着,在淌血…
我没办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也许我根本没有任何想法,除了去找简约,找到她!
凌晨两点半,街道的出租车很少,我哆哆嗦嗦站在寒风里,不停抽烟拦车。
车子一辆又一辆从我面前驶过,其倒是有几辆出租,但不是有乘客,是即便空车也不停下,似乎我江潮特么一抢劫犯,谁也不愿意找麻烦拉我。
不知道等了多久,总算挡住一辆夜班出租,了车,第一件事是给简约打电话!
她的手机倒是没有关,只是却不接听,任凭我打了一遍又一遍。
“哥们,你到那快去?(南京话去哪儿)”
“师傅,您先…先向前开吧,我马告诉你。”
司机师傅很怪地看了我一眼,眼闪过莫名其妙的神情。
开出一公里左右,司机又问我一遍,我烦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人家。
估计像我这样了车却不知道目的地在何处的乘客,出租大哥一年也遇不到一两个吧。
“随便开,在市区里转。”末了我只能这么回了一句。
“硬(嗯),一得儿,胡里八督(你很甩,糊里糊涂的)。”
我苦笑,玛德,老子是特么够甩的,连目的地在哪里都不知道…
打简约的电话,不停打!
直到拨出不下三十次,直到我的手机已经变得滚烫,眼看着要没电。
我不敢再打了,生怕万一简约和我联系,却再也联系不到我…
给她发了几个微信留言,告诉她我一直在找她,天涯海角,也会找到她的。
闭眼,感觉自己的魂儿都没了,最后只能在出租师傅的嘟嘟囔囔,告诉对方,“大哥,您别说了行吗,咱们去花苑小区,三号楼!”
我只能想到这个去处,在那里,我曾经伤心欲绝,第一次怀疑爱情和出轨,原来是孪生姐妹!
可是,简约现在会在那里吗?
还会穿着睡裙,里面不着寸缕…
到花苑小区三号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三点。
我扔下一张百元大钞,没等司机找零,便冲出车子,抬头向楼看。
灯光!
3号楼3门303,里面竟然有灯光!
我的心忽然沉入海底,又在同一瞬间炸裂,如同水下核试验,血往涌,直冲入脑门。
简约,竟然真的在这里?
对她的歉疚和爱怜一瞬间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
她简约去哪里不好,非要来这里?
难道不知道是这个倒霉地方,让我和她的爱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并且直到现在还没有愈合,留下几乎无法修补的后遗症?
深吸一口气,我伸手按门铃。
一次没人应答,我接着按,第三次的时候,一个沙哑却有些尖锐,这两种完全不相容的音频揉在一起的男声响起,“谁?”
“我找简约!”
“简约?你是谁?”
“我草.你妈的,老子叫江潮,我特么找我媳妇简约!”
“江潮…你等一下!”
对方随即打开门禁,我怒火烧,疯了一样冲三楼。
厚实的铁质防盗门刚打开,我一把拉开,站住,面前是一个男人!
我认识丫的,四年前认识!
刘道,追了简约很多年,从她大学开始猛追,甚至简约和我确定恋爱关系后,这小子还不愿放手,纠缠她许久…
“江潮,简约没在这里!”
“让开!”我强忍着没有当面骂对方,冷着脸,“请你让开!”
刘道皱着眉头,“江潮,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地方是我们课题组租下的私人空间,你找简约应该去别的地方,你来这里干嘛?”
“你…”
我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多废一句话,事实,我特么哪儿有心情听他瞎逼逼。
“滚开!”
“江潮,你不要太过分了!”刘道冷笑,“我随时可以向110报案,说你私闯民宅!”
“私闯?我闯你麻痹!”
抬起腿,冲动和愤怒让我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兜裆脚,只一下,我已经狠狠踹在刘道的小腹下方,男人身体最柔弱的部位。
“啊~~~”
这货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双手捂着裆部,身子开始慢慢向地倒。
看都不看丫一眼,我迈步从刘道身跨过,冲进这件四室两厅的豪华单元房。
六十寸的电视没有开,卧室里没有人,客房、书房、卫生间、厨房、阳台…统统都没有人!
简约不在。
只是,在卫生间的晾衣杆,那个猩红具有明显男性特征的大裤衩,却依旧搭在那里,被我身体带动的风吹动,微微晃着。
刘道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不断惨叫特么像个大虾米!
走前,我一把薅住刘道的脖领,奋力从地提起,“刘道,简约在哪里?”
“你…你踏马的敢打我!”
“啪!”
顺手一大嘴巴,我狠狠抽在刘道脸,“老子今天特么打你了!”
“江潮,你无耻,你无赖,我,我要控告你…”
“告,我特么让你告!”
反手,我根本顾不搭理对方的威胁,啪,又是一个大耳光,打了刘道一个满天星。
“你丫说不说?说,简约在哪里?再敢废话,我特么今儿个抽死你!”
“江潮~~~”
刘道惊恐地看着我,身体死命往地坠着,像一条癞皮狗。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血性的男人,尼玛刘道,丫还是不是个汉子?
大学的时候,我和赵笠还有同宿舍的另外几个哥们打过群架,差点被学校开除。
当时血气方刚几个小伙子,因为下晚自习,黑灯瞎火骑自行车和对方撞了,便大打出手,后来差点引起两个学院之间的群殴。
为此我背警告处分,直到毕业那年才因为没有累犯从档案里消了,但还是严重影响我的情绪,从而考研复习的那段时间心不静,名落孙山。
不过即便我们被人家堵在宿舍,啤酒瓶子乱飞,甚至几天下课都提心吊胆,但也从来没有认怂过!
哪儿像此刻的刘道,如果能让我放手不打丫的,恐怕跪在地喊我亲爷爷也能做的出来!
我拽不动这货,索性松手放躺下对方,抬腿踩在刘道胸口,“麻痹的,简约到底在哪里?刘道,我警告你,以后离简约远点!特么如果再被我发现你缠着简约,下次老子要你的命!”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尽管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来,但我确信,说话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真要是让我发现刘道仍然缠着简约,我还真能下死手干丫的。
四仰八叉,刘道躺在地,也不挣扎了,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候,楼楼下有人开门,似乎邻居已经被我们所惊动,甚至有人探头探脑从楼梯口向这边看,然后立即缩回去,蹬蹬蹬跑回家,咣当一声关自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