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我笑着对雨茗说,“雨总,我江潮算再不肖再差劲,但我好歹知道错了还能表态认错,可你呢?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像我特么被人欺负了,还得回过头来跪舔人家,说,欺负得好好啊,是我错了,我江潮活该被欺负…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再说下去了,您慢坐,我先走一步!”
大踏步,我向星巴克门外走去,一路不时有客人将目光投向我身。
我没感觉到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滋味,而是忽然觉得有些轻松。
是的,我没必要一定从雨茗口得到内幕始末,真的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孑然一身,我江潮从她们风华绝代出来了!
那些疑惑或者谜团,随风吧,爱飘到哪儿飘到哪儿,我没所谓的。
身后,雨茗似乎站起身,但却没有向我追过来。
于是,随着我的离去,我和雨茗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像我们此刻的距离那样,越拉越远…
推门而出,我才想起自己约她的主要目的是带她去梁神医那里看病的事儿,但却没办法折回去了。
算了,人的命天注定,她雨茗是死是活我管不了,像我江潮的未来也不用她来操心一样。
在下班回家的人群穿梭,摩肩接踵,我走得有些踉踉跄跄,却似乎觉得在一次次和陌生人的碰撞过程,将我的哀愁从身体里撞出来,飘散到空气里…
十几分钟后,我终于站住,一边骂着自己窝囊,一边给赵笠拨电话。
这小子的声音懒洋洋,似乎很不待见我,问,“老江,打电话几个意思啊?”
“听着,”我没好气,“老赵,你他妈的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老子跟你绝交!”
“哟!”
赵笠不为所动,骂我,“草,有种你绝交啊,绝啊!”
“唉…”我叹息,“老赵,哥们失业了…”
“嗯,失业好,失业…什么,你说你失业了?不在风华绝代干了吗?”
“对,不干了。”
“我…日啊!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说说你,唉,啥时候才能安分点儿啊,这不干的好好的嘛,事业刚有点起色…唉!”
赵笠重重叹息。
我的情绪也不好,应了一句,“昨天…昨天开始不干了,我辞职了!”
“那…”他沉默半晌,终于问我,“那你家雨茗的事儿还管不管了?”
“谁家的?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好,好。”
见我真的心情不好,赵笠不敢再调侃,又问我,“雨总的病…老江,你不准备管了吗?”
“我…赵笠,你小子长脑子没有?我现在还怎么管?你说,你自己说!老子和她雨茗闹翻了,我算想管也管不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到底几个意思?”
“你联系一下梁神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雨茗再去复诊。”
赵笠愣住,半天才在电话里冲我大喊,“我?江潮,你脑子被虫吃了啊,你让我联系梁神医,我带雨茗去看病?我去~~~你没病吧?”
“我没病,正常得很呢!”
“我他妈看你是病了,我有药,你要不要?”赵笠显然被我的‘无理要求’气蒙了。
“...唉,”我苦笑,“老赵,你别再调侃哥们了行吗?我问你一句,咱俩还是不是兄弟,是不是认识了七年的好兄弟?”
“七年零两个月!”
“那好,如果你还认我江潮是兄弟,这事儿你必须出面!”
赵笠怒道,“江潮,哥们归哥们,可我能管得了吗?人家雨茗能听我的安排?”
“我不管!”
我开始变得蛮不讲理,“反正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办好这件事!老赵,拜托了,算我江潮求你了还不行嘛!”
赵笠不说话,沉默良久才道,“我肯定没那么大面子…唉,我才和雨茗见过几次啊?算了,你让我想想办法。”
我说好,拜托你了。
老赵却忽然问我,“江潮,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对雨茗余情未了?不然,你用得着管她的死活吗?”
和赵笠通完电话,我的心情稍微轻松些,像放下一桩心事。
不过,在回到我和简约那个简陋出租屋的路,我却反复在问我自己几个问题:江潮,老赵说的对吗?你是不是对雨茗仍然余情未了?不然,你为什么非要赵笠想办法来安排这件事?
最终,直到我掏钥匙开锁进家门,却还是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不知道赵笠说的到底对不对。
苦笑着,我给出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结论:因为赵笠是硕士,而且马要念博士,因此他的智商一定我高,肯定能够搞定我托付的任何事…
打开家门,第一时间,简约像一只出笼小鸟般投入我的怀里,不断吻着我的面颊、脖子、耳根,一遍一遍说,“潮潮,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捧起简约那张笑含泪的俏脸,我堵住她的嘴,语焉不清道,“约儿,我回来了,以后哪儿也不去,一辈子守着你一个人…”
晚饭的时候,简约吃得特别多,而我几乎没有动筷子,只是被简约一口一口喂着,勉强填饱肚子。
因为她来月事,我没让简约洗碗沾凉水,而是自己动手,将所有碗筷和吃剩下的食物收拾停当,又将屋里的每个地面和案几、床榻清扫好几遍,似乎只有通过不断劳动,才能让自己多余的精力发泄出来,从而晚睡觉的时候睡得踏实些。
我忙碌着,默不作声。
简约一直坐在那里盯着我看,终于说,“潮潮,你已经是第三遍拖地了…你,你没事儿吧?”
我停下动作,冲她笑,“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呢,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嘿嘿。”
简约却叹口气,说,“潮潮,结婚或者订婚,我想好了,还是再等等吧。”
“为什么?”我有些不高兴,想不通一直吵吵着要和我领证的简约,干嘛一反常态三番五次拒绝。
“潮潮,”她走过来,轻轻拥住我说,“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脸还有一丝笑模样吗?你说,难道要我和你领结婚证的时候,看着你愁眉苦脸却强作欢笑照一张人生最重要的结婚照吗?我不想那样…潮潮,我想你也不会满意自己那种状态吧?”
我没话了,能做的只是将简约紧紧搂紧,用我宽阔温暖的胸膛抱住她,裹紧她,永不放手。
深夜,我将薄棉被为简约盖好,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抽烟。
睡意全无的我苦逼地发现,原来自己的精力还是没有全部发泄出来,睡觉对我来说竟然成为一件令人挠头的苦差事!
曾几何时,多少个从公司加班回来的夜晚,我累得连水都不想喝,勉强脱掉衣服倒头睡,那种超级高效的睡眠质量,再也找不回了…
看着手一明一暗的烟头,我控制不住想到雨茗,想着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辗转反侧并且孤枕难眠。
第二天午,我揉着肿胀发痛的头,看到手机有墨芷舞的电话和短信。
“江潮,昨晚不好意思,有事一直在忙…今天你有没有时间,下午来找我,我们好好谈谈。”
这才想起昨天给墨芷舞打电话的时候,她说过晚会联系我的,结果心情烦躁之下,我竟然将这个非常重要的约会忘得一干二净。
索性给对方回电话,我说,“芷舞姐,我没问题,下午去哪里找你,去你办公室吗?”
“不,”墨芷舞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一丝情绪,说,“去那个沙龙吧,地方你知道的,下午三点半,我们在那里见面!”
“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