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洋的声音越发冰冷,寒意十足,“老吴已经说了,十一点的时候你提醒过他吃药!江潮,你和老吴到底谁在撒谎?为什么要撒谎?”
我一付‘怒极’的样子,差拍案而起了,“江主任,你到底啥意思?我都说了昨晚不在医院,你干嘛还没完没了?我碍着你什么了?我江潮私自出去没请假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没让你们医院负责啊!再说了,你总在问昨晚是不是我,我怎么了?什么叫是不是我?”
连串质问,我似乎受尽委屈被冤枉,开始变得不依不饶,“江主任,我搞不懂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出院,行,既然你们还没完成任务,没从我江潮身赚够钱,那我今天还不出院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出院手续我还会继续办,病床也占着,但不会掏一分钱住院费!”
江海洋恶狠狠盯着我,没有说话。
“江主任,你说老吴说我十一点的时候在病房,那我说没在,谁能证明他说的是真话?我可有人证的…而且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的病房本来是因为病床不够才和神经内科的病人混住,那个老吴什么情况你应该我更清楚,丫是因为晚睡眠不好,总出现幻觉才来住院调养,说的不客气点,丫一神经病,再严重点得去安定医院了,他的话能作准?”
被我一通吼,江海洋完全没话了。
事实,他还真把我怎么不了。
我只不过没请假擅自出院睡了一觉,可这种情况又不是特例,时有发生,哪个医院都避免不了,又不是犯罪,他能说什么?
而且老吴的情况我虽然说得有些夸张,甚至危言耸听,但他睡眠不好,总出现幻觉却是真的,从这个层面讲,老吴的话的确不能作为什么证据。
谁特么知道他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呢?
站起身,我问对方,“江主任,要是没什么事儿,请您在我的出院报告签字…要是不签,也行啊,你自己和医院说明理由,我反正不退床位也不会再交一分钱住院费的!”
江海洋定定看着我,目光里杀意凛然,足足和我对视了两三分钟,这家伙才不情不愿在我的出院报告签了字。
一把抓起,我扭头走,再也不看对方一眼。
来到门口,我站住脚,最后说了一句话,“江主任,人在做天在看,别总想着收拾别人,擦干净自己的屁股,老老实实做人什么都强!”
说完,我推门而出,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玻璃杯摔在地的破碎声。
办完手续,陈倩送我出了医院,站在路边,我叼着烟对陈倩说,“倩姐,江海洋这个人你防着点,我刚才已经和他撕破脸了…我没所谓,毕竟不在苏州生活,但你可要小心了…实在不行,从这里辞了,杭州、海、南京,哪儿不能去啊,对吧?”
陈倩点点头,面色有些难看。
我又说,“倩姐,我总觉得江海洋很快能查出是我那晚偷窥他的,所以,你今天为我打掩护肯定也会受到牵连,害人之心咱没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倩姐,你千万要小心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给陈倩带来了多么大的麻烦,于是心有些不忍。
伸出胳膊,我将陈倩轻轻抱了抱,“倩姐,我的胳膊不够粗,因此打架的时候扛不住,没有好好保护你…但我的神经很坚强,你这次帮了我,我会记在心里的…倩姐,遇到难题别一个人自己硬抗,和你哥说,和我说,大家一起商量解决,答应我好吗?”
我看着陈倩,心里生出一丝柔情。
这个女人不容易,在她身肯定发生过某些不为我所知的苦难事情,并且经年累月还在被这些苦恼困扰,以至于需要请我去帮她找人,找出那个叫王涵的商业掮客。
陈倩的头靠在我胸口,一丝好闻的洗发香波味道顺着我的鼻腔传进来,很温馨。
终于,她回手抱住我的腰,喃喃道,“江潮,认识你…很开心。”
我和陈倩充满友情却没有杂念的拥抱,是被马路对面一阵鸣叫的汽车喇叭声打断的。
抬起头看过去,发现正是孟婕那辆扎眼的紫红色保时捷卡宴。
轻轻推开陈倩,我柔声说,“倩姐,我朋友来接我了,现在必须要走…你保重,记得经常和我联系!”
她看了那边一眼,并没有对我这个开着豪车的朋友是谁产生兴趣,只是嘱咐我道,“回去后给我来个电话,报一声平安,我也好放心。”
我笑了,“倩姐,你怎么像我妈呢,唠唠叨叨的…好啦,我记住了,回去了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依依惜别,我了孟婕的车,一路绝尘,却从后视镜看到陈倩的身影一直站在医院大门口,窈窕摇曳,像一株开放在风的百合花。
孟婕叼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冲我说,“江潮,你特么行啊,这才几天功夫又勾搭一个女医生了…我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好的地方,为什么漂亮女人都跟白给似的赶着往你身倒贴?”
“你还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别吭声,烦不烦啊!”
“哟,我说她你心疼了?江潮,我算是知道了,你丫一多情种,全面撒重点培养,然后去哪儿在哪儿留情,是不是?”
“你…”我没话了。
想不通为什么男女之间只能有那种感情,难道不能存在纯洁的友谊或者亲情吗?
对于陈倩,我虽然觉得她很漂亮,身材也绝对称得性感,但我和陈倩都知道,彼此只是把对方看成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而已,根本不存在任何儿女私情。
只是这些话我却没办法向孟婕解释,因为我觉得解释了她也听不懂,并且听不进去。
沉默良久,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孟婕打开音响,挑了一首歌播放。
我听出,是某一部《饥饿游戏》的主题曲,泰勒.斯威夫特唱的“safeandsound”。
这首曲子是我很喜欢的几首英歌之一,于是闭着眼,跟着动听的旋律轻轻哼唱起来。
孟婕一直在专心开车,很快了高速。
出了收费站,孟婕索性一脚油门将卡宴开到一百八十迈,强悍的推背感顶着我,几乎都快要陷进座椅靠背里。
“草…你,你疯了吗?”
我瞬间一身冷汗,骂道,“孟婕,你丫不知道限速一百一啊,你不想活了自己找地方跳楼去,干嘛拽我!”
孟婕不理我,仍然狠命踩着油门。
我腿都有些颤抖,因为我可没像她这样玩过飙车,自己开车的时候,最快的一次也只是一百二左右,都没有超过一百三的。
我毛了,大喊大叫,“不怕罚款扣分啊?你…你停车,我特么下车行吗?”
开出十多公里,孟婕总算将车速降下来,而我已经一头白毛汗,吓得跟什么似的。
来到一个休息区,孟婕将车停下,放下一半车窗散烟味,示意我下车透透气。
伸着懒腰,我冲着远处的云端喊了一嗓子,“干嘛那么远?”
“什么?”孟婕问我,然后看过去,“你说什么那么远?”
“云,感情,生活,真相!”
我扭头对孟婕说,“孟婕,你不觉得很多时候,我们像生活在云雾里吗?彼此看不清对方,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该如何相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