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你今天怎么没有来班?有事吗?有事干嘛不对我说一声?”
雨茗的口气显得很不满意,“江组长,你应该知道你已经算是公司的层干部,是领导要有领导的样子,像今天这样,一声招呼不打旷工的行为,我一定要当着全公司同事的面直言不讳批评你!”
在雨茗的恼火怒斥,我终于清醒过来。
玛德,看来我是担心则乱,因为岚澜遇到危险而彻底晕头了。
不管怎么说,即便我有理由,有正当原因,但还是应该提前告诉雨茗一声,正常走请假手续。
于是连忙解释,“雨总,我今天有事,很重要的事,昨晚急了一晚忙晕头了,所以忘了给您打电话说一声的,抱歉,实在抱歉。”
“什么事?”雨茗问我,又说,“江潮,别忘了今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双节两旦的活动眼看要开始,陈放和王艳对于钻鼎置业宣传反馈的分析设定看了吗?还有好风景物流园的企划宣传细则,制定好了吗?江组长,你长点心好不好,公司的几个项目都到了紧要关头,你能有什么事儿非得请假吗?”
要是搁在以往,即便雨茗这样劈头盖脸毫不留情斥责我,我肯定也认了。
谁让我没有提前请假呢?既然因为自己犯的错而让顶头司不高兴,那我算不满,也只好不说一句话。
不过今天,我却处在零容忍状态,因为这一刻在我心,没有什么事能岚澜的生死更重要。
顿时,我的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雨总,你知道我因为什么没来班吗?你清楚我顾不请假说一声的原因吗?你这么说,让我很失望…”
听我竟然敢和她对着干,雨茗的声音也变得漠然,问,“好,既然你有苦衷,请你原原本本和我说清楚,如果你的理由不成立…江潮,那你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雨总,您在威胁我是不是?”我更恼了。
“随便你怎么想,现在,说出你不来班的理由!”
见她一点情面不讲,而且语气这么差,我再也憋不住,怼道,“雨总,我是因为私人原因请假,至于什么原因,我现在不想告诉你,这是我江潮的私事,行吗?”
“你…你什么态度!”
“我这态度,雨总,我告诉你,爱谁谁,你要是觉得我江潮不配在风华绝代工作,没资格继续成为公司的一员,那好,开了我好了…对了,开除我还要给我补偿是吧?不用您为难,我这主动给公司打辞职报告!”
“到底怎么回事儿?江潮,发生什么了?”
听我把话说得如此决绝,雨茗终于意识到在我身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非常严重的问题,于是缓和口气,说,“江潮,如果你真的有难处,甚至属于难言之隐那种情况,我可以不怪你…不过,有困难干嘛不和我说?难道风华绝代不是你的单位吗?我雨茗不是你的…你的朋友吗?”
“您随便!您爱怪怪,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江潮的私事,我今天会请假,明天后天都会请假!其他的,无可奉告!”
带着气,我不待雨茗再说什么,一下挂断手机,从而彻底堵死自己回归风华绝代的那条路。
心情越发烦躁,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非要如此冲动和雨茗对着干!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来在双节即将到来,普天同庆的日子,我不但丢了现任女朋友,眼睁睁看着前女友受苦,甚至因为和雨茗撕破脸,连这份可以保证我衣食无忧的工作也将失去…
生活,真他妈草.蛋!
这一天,雨茗没有再和我联系,而我则主动给刘韬打电话,告诉她周日一午的工作成果存在哪里,并且叮嘱对方一定要和好风景那边的相关工作人员保持随时联系,等到双节过后,我们这边会专程再去物流园一趟,和墨总某些实施细节仔细讨论。
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情绪却很低落,因为我知道,到时候可能是丽姐,可能是雨茗,甚至可能是某个我猜不到的人带队去和好风景那边商讨,但,一定不会是我江潮…
到了午前后,我的手机几乎快被打到没电。
赵笠、郝鑫,还有很多没有来到现场,刚刚得知岚澜发生车祸的同学朋友,纷纷给我打电话询问情况。
老赵的语气尤其苦涩,磨磨唧唧半天,才说,“老江,我后来仔细想了想,真不应该在那种状态下附和郝鑫一起质问你…你说的对,我们没资格要求你什么的,这毕竟是你和岚澜两个人的事,以后该怎么过也只能由你们自己决定,别人不该说什么的…”
我打断对方,“行了兄弟,咱俩谁跟谁,至于解释这么多屁话吗?你忙你的,我知道你的论到了要劲儿的时候,天天累得要死…昨天能专程跑来看岚澜,我已经很感谢,怎么可能怪你们?”
赵笠说真是太意外了,自己到现在都没能从岚澜遭遇车祸这件事里完全缓过神,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感受到兄弟之间的温暖,我终于苦笑道,“哥们,你们的心意我替岚澜谢了,她的情况还可以,凌晨的时候我们聊过几句,我觉得她一定能早日康复,重新焕发活力。”
电话里,赵笠默然良久,最后说了一句,“老江,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当年放着那么多你优秀,你条件好的同学岚澜看不,非要死乞白赖跟着你丫江潮…哎,从对她这份情谊来说,我们谁也不配得到岚澜的青睐…我承认,岚澜眼光好,看得准,知道你江潮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挂断电话,我依旧站在重症监护室窗户那个地方,隔着玻璃看岚澜。
这次像是心有灵犀,终于等到她向我这边转头。
于是,四目相对,彼此凝望,我冲着岚澜微笑,也同时在问自己:江潮,你真的像赵笠说的那样,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吗?
而岚澜当年选择我真的做对了么?
经过将近二十个小时的恢复,虽然我不敢肯定什么,却像是感知到岚澜的情况越来越好,甚至康复过程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一日千里的速度行进。
其实我明白,这种所谓的第六感更多是因为我心里根本不能接受岚澜的病情会恶化,从而通过潜意识暗示自己,她一定没问题,会好的!
白天的时候,岚澜家里人重新堆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虽然不像昨天那么多,但依然有十多个的样子。
岚澜的妈妈看到我还是一付气咻咻,满脸鄙薄的神情,而她的父亲,那个岚氏企业实际掌权者,却有些意外于我竟然一夜没有离开,一直站在这里。
对方走过来,见到我正和岚澜隔着病房玻璃四目相对,便示意我跟他去一旁说话。
我对着岚澜指了指,做出一会儿回来的口型。
她点点头,脸微笑着,似乎坚信我说马回来一定会回来,说永远都会让她想看我的时候看到我,也一定是事实。
楼梯拐角处,岚澜老爸主动掏出烟给我一支,然后问,“江潮,你昨晚在这里呆了一夜?”
“嗯。”我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的*,之所以来这里,只是因为对方是岚澜的父亲,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