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我向墨芷舞解释,“芷舞姐,我哥们,赵笠,他现在在念研究生,虽然延迟毕业了,但这小子雄心勃勃,说什么还要继续考博士…”
墨芷舞听到,笑着反问我,“江潮,那你呢?没想过回学校继续深造吗?”
“我?”
她的话令我一阵失语。
默然良久才道,“芷舞姐,我暂时不会考虑回去念书了,我在南京学、工作,混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连个安身立命遮风挡雨的房子都买不起,我顾不想太多别的。”
墨芷舞迎合着叹口气,说,“是啊,我大学那会儿,记得有一次思想教育课,老师让我们写一篇论当做期末的重点大作业,题目是‘理想、现实、怎么办’,我后来才知道,很多同学的观点和你一样,当理想和现实冲突的时候,所谓怎么办很明显了,只能先活着并且活得好起来,才能再去谈论理想!当时这个结果让老师很吃惊,为此专门给大家做了一次思想教育讲解,号称对现代大学生的心理辅导…”
我问,“那有没有效果呢?”
“有吧…”墨芷舞像是在缅怀往昔,停了一会才道,“反正后来我们班考研和出国的人数在年级里是最多的,也许是这次心理辅导起了作用吧…”
这个话题有些深,我不想因此让晚饭的气氛变得沉重,岔开话题逗小石头。
很快,赵笠来,见到除了我还有一个美艳少丨妇丨和胖乎乎的小孩子,有些吃惊。
介绍他们认识,赵笠顿时兴奋了,“原来是墨总啊?我可是知道您的大名!”
“哦?是吗?”墨芷舞浅笑,不过表情却不像她的语气那样显得有多么意外。
“对啊!”
赵笠开始滔滔不绝,“我们导师和墨总手下一个公司做过项目,嗯,好像是关于食品包装和食品销售之间关系的课题研究,墨总,您知道这个项目吗?”
“你是说陈老师的科研课题啊?”
“对,我导师是陈阳。”
“原来是老朋友的弟子,幸会。”
墨芷舞淡然笑着,举起杯子说,“对陈老师的学识和为人,我一向很钦佩,我们见过几次面,对他的印象非常好!来,咱们以茶代酒,为这次意外相逢干杯!”
菜的时候,墨芷舞带着小石头去洗手,赵笠一脸崇拜看着我说,“草,老江,你丫行啊,啥时候连墨芷舞这么牛逼的尤物都搞手了?”
当即对赵笠的无耻表现出极大愤慨,我捣了这家伙一拳,骂道,“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芷舞姐是我们风华绝代非常重要的大客户,我今天只不过碰巧和她遇罢了,你丫千万别胡说!一会吃饭的时候管住你那张臭嘴,别特么被墨总看出什么不好苗头,再被人家误会了…”
“成,必须,必须老实!”赵笠讪笑着,忽然又问我说,“老江,既然你和墨总挺熟悉的,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问赵笠,“说,啥事儿?那可要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了。”
“能,绝壁能!”
见我没有直接拒绝,赵笠顿时兴奋了,对我说,“老江,现在学校鼓励教学团队和企业合作,是所谓的校企联合!可我们导师那个人属于较超然的性格,从来不主动和企业联系…唉,不瞒你说,即便墨总这个才二十万的科研课题,也是人家下属公司主动找到我们导师头的,不然,老爷子手里连一个正经八百的横向项目都没有,压力很大啊!”
我有些明白赵笠想和我说什么,问对方,“老赵,有话直说,你是不是想帮你们导师再拉一个横向项目?嘿嘿,别跟我说这里面你没有好处,特么的,咱俩谁跟谁,你一撅屁股,我知道你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说的那么难听干嘛!”
赵笠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说,“对,我肯定有私心的,不过谁让你是我赵笠的铁磁儿呢?哥们遇到困难不找你找谁?”
“如果科研课题真的对墨总公司的经营有帮助,我倒是不介意从牵线搭桥!不过老赵,这里面涉及到你导师,墨总,我,还有钱,别的我不管,你可不能从饱私囊,回头要是被发现,你和我面子都会很难看。”
“想啥呢!”
赵笠笑我,“江潮,看来你从学校出来时间太久了,已经完全和学校环境脱离,根本不知道现在校方对项目资金的监察有多严格!这么说吧,一旦学校和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对方的支票将会从学校资金账户统一入账,然后才能划拨到每个主持老师名下,最后还得通过票据报销科研经费的方式一点点拿出…那些签字啊、审批啊、修改啊,烦都烦死了,我怎么可能从伸手呢?”
我点头,“你不犯错误好,至于钱怎么用,我才不关心。”
“那你一会儿找机会帮我美言几句,兄弟,哥们能不能顺利毕业,能不能继续在老爷子手下念博士,可全指着你了…”
我有些无奈,觉得人活在世真是不容易,我苦逼的时候让老赵陪着喝酒解忧,赵笠从来没有拒绝过一次,现在人家有需要我出面伸手的地方,自己总不能装傻。
不一会儿,墨芷舞拉着小石头,母子俩亲亲热热洗完手回来。
这时候火锅已经沸腾,我张罗着不断向里面加着各种美味食材。
很快,阵阵飘向扑面,我们几个食指大动,也不互相谦让,纷纷伸出筷子狼吞虎咽吃起来。
当然,尽管我也不断为小石头夹菜,他还是主要由墨芷舞照料,小家伙面前的小碟子总是吃了没几口又被堆得像个小山,似乎总也吃不完的样子。
十几分钟后,一波流稍稍停顿,我问墨芷舞,“芷舞姐,你不是说孩子昨晚有些不舒服吗?现在呢?我看着没啥问题啊!”
“嗯,小孩子这样,昨晚出来见你的时候还有些发烧呢,今天早起来开始满血回归,又蹦又跳非要缠着阿姨带他来游乐园,这不,到下午我看基本已经稳住了,才同意他们出来,刚好我要到这附近办点事,索性安排在这个室内儿童游乐园了…哎,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我才离开一会儿,孩子摔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附和道,“是啊,带孩子是不容易,我老妈说我小时候特淘,八岁爬树掏鸟蛋,十岁不到跟着一群孩子去十几里外的小河里捞鱼…那次啊,老爹知道我下河了,又惊又恼,给我这顿打…搞得我后来都有后遗症了,连游泳池都不敢下,到现在都没学会游泳。”
几人笑起来,小石头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嘟着塞得满满的小嘴说,“叔叔,我会游泳呢,我游的可好了,以后我教你啊…”
童真的可爱将我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我捏了捏小石头的胖乎乎的脸蛋,“好,你教叔叔游泳,哪天你带叔叔去游泳馆啊!”
“那妈妈呢?一起去吗?”
小石头歪着脑袋,看了看墨芷舞,很为难的样子,又说,“还是不带了吧,女人真麻烦!”
我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墨芷舞拍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头,气哼哼道,“有了叔叔忘了娘,你啊,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石头吐了吐舌头,又将一个鹌鹑蛋塞进嘴里,嘟囔着,“我才不要当狼呢,我要当老虎,当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