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面对你的情感,你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江潮你自己说,这不是懦弱的表现是什么?”雨茗一点儿也不让和我对视,抓我胳膊的手甚至不自觉用力,似乎这样能给她的话增加某种底气。
“我选择?好,那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办?”
我忽然有些烦躁,质问她,“简约从大学时候跟着我,后来参加工作到现在,足足跟了我四年!四年啊,人生有几个四年?”
雨茗不说话,黯着脸,却仍然倔强地盯着我,等我继续说。
“是,我们现在是有问题,可我们没有分手,简约仍然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你让我面对她,我怎么面对,怎么说,怎么选择?”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茗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不是说过,你并不爱我至少不那么爱!可为什么你一定要和简约争呢?我搞不明白,既然你没有想过和我终身厮守,那又为什么要靠近我,对我好,最后像现在这样给我压力?”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确激动了,因此也没顾忌雨茗的感受,一口气把该说不该说的全说出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在下一瞬间喘口大气,从而不至于被憋死。
指甲,透过衬衫深深陷入我的肌肤,又慢慢,一点一点松开。
雨茗开始向后退,问我,“说完了?”
“嗯…”发泄过后,我忽然像漏干净气的皮球蔫了下来。
“江潮,你其实很傻,挺傻的知道吗?”
“是…吗?是吧,我也不知道。”
“江潮,你觉得我该在某个时候对你说,江潮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要我吧,我雨茗没有你活不了…你认为可笑不可笑?”
雨茗的面色已经恢复平静,“我的爱情不会通过乞讨得到,我也永远不会对一个男人那么低声下气!”
“是,茗姐,你在我们所有人心目都是女神。”
“江潮,还有一件事你在偷换概念。”
“我有吗?”
“听我说别插话!”雨茗瞪我一眼,“你让我为你选择?你糊涂了是不是?你是你我是我,选择谁是你作为男人的担当,而我没有男朋友,没有和任何人存在契约关系,我有追求爱情的权力,我不需要管你怎么想的!我如果真的爱你,会做我该做的所有努力…江潮,你自己是该好好想想了,今后的路怎么走,如何抉择,是时候拿出决定了。”
说完这些话,雨茗慢慢转过身,不再看我,独自离开。
走出几步,雨茗站住,没有回头对我说,“江潮,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我想吃你妈妈做的饭,也想去西塘。”
夜的风和秋的凉将我包裹,我忽然想笑。
我的西装外套被雨茗穿走,而手机则在西装口袋里。
她和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又再一次失联,从而与世隔绝。
行,这下好了,谁也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任何人,这个夜晚总算安生了。
在一个路边小摊停下,我要了一晚热干面,却根本没有吃的*,只是因为占了店家一个位置,所以必须花钱买点儿什么。
于是又想,生活难道不和我现在的做法是一样的吗?
我或许对雨茗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我被她对我的照顾感动,被她的绝世容颜和傲人身材所吸引,更被雨茗可怜的身世以及很有可能出现在她身的疾病感到心痛。
所以,像我占了这个地方得买一碗面一样,我受了雨茗的好,那必须付出些什么。
答应带她回家陪她去西塘,其实是在报恩,在为我从雨茗那里得到的好处买单。
自以为想清楚是这么回事儿,我有些放松,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因为我依旧弄不明白,我对雨茗的感情真如我所想的那样,只是在报恩,只是怜惜她吗?
“喂,小伙子,你还吃不吃?”
“什么?”我问那个店老板。
大哥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对我说,“兄弟,你看…好几个人没座位等着呢,你要是不吃的话,这碗面我不收你钱了,你看要不…”
我知道坐得时间有点儿久,耽误人家店老板生意了。
尽管明知对方在变相轰我,我却没有生出任何怨念。是啊,耗着不是个办法,总要做出选择的。
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放在桌,我像是回答对方,又像自己下了某种决定,说,“好,我走。”
于是,生活的悲或者喜再次在我身变得那么明显。
如果心情愉快的时候,我是不会这样的,占着地方不吃不喝,以至于被人家劝走。
这一切都源于我对情感的不确定,而自己也在这种不确定反过来觉得生活是那么风雨飘零。
再次回到出租屋,我四处走动寻觅简约的气息。
她的毛巾,她的衣服,她的鞋和化妆品。
我觉得自从我们出现误会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思念简约,却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同样在想我。
茫然靠在床一动不动,好一阵,觉得没有一丝睡意,于是打开笔记本电脑挂qq。
很意外,竟敢发现简约的头像在闪烁!
顿时,我激动了,连忙点开,发现是简约昨天给我留的话。
“潮潮,你在吗?”
“...看来你不在,有些想你…”
“潮潮,我今天去了一个地方,很有感触,也许以后会找时间对你说,或者带你也来一趟。”
“唉,已经十二点多了,想必你应该睡了…我不接你电话,是不想听到你对我说那些解释的话。我不晓得你是否明白,我离开几天是要让自己静一静,而不是在这段独处的日子里,还要被某些事情干扰,去想那些我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你理解不了的,你属于粗线条性格的茫然型,似乎有时候想得很多很细,但你在感情总是把握不住关键点,相反会纠结某些细枝末节…”
“潮潮,我睡了,你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不想,再说一次,不想听任何解释!这样吧,安!”
留言到此处戛然而止,烟灰从我指尖掉落在键盘,依旧顽强地冒着淡淡青烟…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公司的时候,小丫头刘韬急不可耐地冲我招手,“老大,你怎么才来啊?”
“干嘛?我迟到了吗?”
“不是!哎~~~怎么说你呢,昨天给你发短信你没看见吗?”
“什么短信?”我意识到手机还在雨茗那里,因此不论刘韬或者别人,谁也别想联系到我。
“今天周几,老大?”
“周四啊!”
“周四我们怎么计划的?”
我去!
突然想到今天应该前往拜访好风景物流园的老板,和对方聊聊该如何推动对新建物流园的宣传。
于是连忙问,“刘韬,你们已经约好了吗,什么时候去?”
“定的午九点,直接去对方公司见面!老大,我昨晚发短消息还有微信留言,都告诉你千万早点儿来公司,我们集合一起去…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不用看也知道,马八点半,因为我今天是卡着班点到公司的。
“草…”我骂了一声,对刘韬说,“别说了,都怨我!你们几个赶紧收拾一下,下楼等着。”
“老大,你还要干嘛啊?来不及了!”
“去拿手机!”
雨茗办公室的门一如既往半开着,我敲了两下走进去,直接说,“雨总,我来拿衣服和手机。”
她点点头,指了指墙边的沙发示意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