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这一刻我真后悔再次和方磊走得这么近,并且甚至开始质疑拉着这样一个坐地炮、定时丨炸丨弹一起运作好风景物流园项目,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方磊却叼着一支飞天兰州,舒舒坦坦抽起来,像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又端起那杯轩尼诗猛喝一口,大声对我说,“江潮,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特么丫一高级点儿的小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块宝了?!”
甩给我一根烟,方磊絮絮叨叨开始劝我,“兄弟,别特么掉个脸跟白无常似的,来这里是要享受!麻痹的我一年一百万年费花着,你说,要是老子干个小鸡儿也不成,我方磊特么混啥混啊!”
正骂骂咧咧说着,门响了两声,方磊喊,“进!”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一个穿着团花唐装的年男人。
这家伙一进来,老远冲方磊抱拳,嘴里叫着,“方少,方少,你看这事儿闹的…别的不说,人我马给你安排,哈哈,原封的,高挑水灵,绝对紫嫣强百倍!方少,啥费用你都不要提,算我的,算我老金的!”
方磊嘿嘿笑着不说话,一双大毛眼看得这个自称老金的年男人直发憷,良久才道,“行了,都知道是没用的,你还扯这些干嘛?老金啊,我可告诉你,我方磊三禁了,玩女人、玩钱带彩都不沾了啊,酒嘛…过了今天绝壁一口不喝,下次哥们来,你给我换成茶,不~~~咖啡!”
“行,您说什么是什么。”
老金扭头,看到呆坐在一旁的越凝歌,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走啊!”
我听得直皱眉,身边的越凝歌慢慢站起身,却并没有向房门外走,而是开始朝着方磊身边迈步。
由于角度的关系,方磊和老金没发觉,我却清清楚楚看到,凝歌的手里紧紧抓着半瓶轩尼诗!
我一下炸毛了,张嘴喊,“凝歌,你他妈想干啥,放下,你给我放…”
话音还没落地,越凝歌已经来到方磊面前,猛然抡起手棕色的轩尼诗李察干邑,带着方磊打紫嫣足足强了十倍的风声,狠狠向着方磊的脑瓜顶拍下去!
我一闭眼,胆都碎了,心道,完蛋草,方磊要挂!
轩尼诗李察干邑市场价格2万起售,在这个私人会所卖多少钱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会是天价。
此刻,越凝歌正是挥舞这样一瓶顶级奢侈的葡萄酒,想要开了方磊的瓢…
挥臂、弧度、琥珀色、酒珠、美女、富豪大少!
这样一幅由不同元素构成的诡异画面,在并不宽敞的私人包厢忽然完美绘制而成!
半瓶白兰地,厚厚带着格纹路的扁平玻璃酒瓶…我似乎已经听到方磊脑袋被狠狠砸后的那一声凄厉惨叫。
“凝歌,你他妈的住手~~~”
我狂吼,睁开眼却没有看到那幅注定会出现的鲜血淋漓场面。
越凝歌的手腕被老金牢牢攥住,在距离方磊头顶几公分的位置停顿。
略略带有黄金色的液体顺着酒瓶口向下倾倒,方磊板儿寸造型的头瞬间被淋个湿透。
我冲过去,老金抡起胳膊,越凝歌倔强地梗着脖子…
几人的动作却同时在方磊一声大吼停止。
“都他妈够了!”
方磊叫着,抹了抹脸的液体,阴沉着脸,“老金,你放开她,江潮,你小子别过来!”
盯着越凝歌,方磊的眼闪过炙热的火焰,“妹子,够狠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这一瓶子夯实了,哥哥我今儿个得挂?!”
越凝歌不说话,看向方磊的眼神充斥着憎恶。
“老金放手!麻痹的,老子让你松手!”
老金用眼神询问方磊,最终恨恨地松开手,道,“方少,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用你给我交待?行了行了,滚蛋,看见你老子烦得慌。”
方磊挥挥手,“丫头跟这儿先别走,老金你出去,我自己会处理。”
老金点点头,又恶狠狠看看越凝歌,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推门而出。
我走前,指着越凝歌骂,“你疯了吧你?刚才差点儿出人命,懂?”
又转向方磊,“哥,这事儿算我的,越凝歌年纪小不明白咋回事儿,你别和她计较。”
“我说过和她计较了吗?”
方磊笑笑,“丫头,咋滴,要为紫嫣报仇,为她讨回公道?”
站起身,这厮用头顶着越凝歌手里的酒瓶,“公道?公道是你能说了算的?再说了,紫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金主不止我一个,以后只要我不在场,说不定这妮子还会回来为别人服务,你打我?打,打啊!麻痹的,你以为你为紫嫣出头她能对你感激涕零?妹子,你还是太单纯了,以后离紫嫣远点儿,她肯定会报复你的!”
越凝歌不说话,美好的娇躯却开始不停颤抖。
我连忙说,“凝歌,还不放下瓶子?赶紧向方哥道歉,他打紫嫣也是为你好。”
方磊也冷笑,“哟,这还没完了,跟我不依不饶的…听不进去哥的话是吗?不解气?成,你来,冲这儿…”
指着自己的脑瓜顶,“来给我一下,没事儿,我方磊不怪你,打啊!”
玛德,我都快疯了。
这俩倔货碰一起,竟然还互相呛火,没完了。
不过我多少算是松了一口气,通常情况下,动手双方开始动嘴的时候,架往往打不起来,最终找个和事佬调停一下,各让一步也算了。
然而,我的判断也只是在‘通常情况下’有效,越凝歌,是那个另类。
正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方磊和越凝歌都消气,却见越凝歌的小臂向抬了抬,手里的轩尼诗李察再次画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啪~~~”
三十分钟后,我颓然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闷头抽烟。
越凝歌同样阴沉着脸,身披着我的外套,双手扥住自己旗袍的下摆,努力让雪白的肌肤藏在里面。
不时有医务人员从手术室出来,我拦住一个护士问,“大夫,我朋友情况咋样?有没有大问题?”
“我怎么会知道?”对方冷冷地看着我,“一会儿手术做完了自己问医生。”
转身从我身边疾步走过,我似乎听到小护士嘟嘟囔囔,“都什么人啊,几万块的酒也拿来当凶器打架,作,该!”
十几米外,老金和几个身穿黑西装的壮汉站在走廊尽头抽烟,远远盯着我们。
我叹口气,终于开口说,“凝歌,你…你怎么这样呢…唉,你打了人家方磊,方少却在昏迷前还告诉老金不要动你一根毛,你自己说,人方磊再怎么混账不是还讲道理吗?你知道方磊什么身份?你这一瓶子,关你三年都不是玩的。”
越凝歌不说话,呆呆看着我,缓缓闭眼,眼角已经开始往下掉泪。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除了默然抽烟,只能祈祷方磊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他和越凝歌之间该怎么了断,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方磊躺在移动急救床从手术室推出,走廊拐角立即转过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满头银发,面目和方磊有七八分像,身材等腰杆却挺着笔直的老者。
老金一见,连忙点头哈腰迎来,“方爷,千错万错都是我老金的错,等大少醒了,要杀要剐都随您。”
对方点点头,并没有搭理老金而是迎着方磊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