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极为不满,“我怎么没告诉你?简约一直坐在吧台这里和我聊天,搞得我只能找个借口厕所才躲开她给你打电话,可你呢?你当时倒是接啊!”
我没话,简直了,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哼,没话了吧?江潮,不是燕姐说你,老大不小的人了,咱能做点儿靠谱的事吗?让我一有消息立即联系你,可你倒好…”
铁青着脸,我拦住燕然问,“那简约人呢?”
“你说人呢,走了呗!”
“走了?去哪里了?你怎么没留住她啊!”我急坏了。
“我怎么没留?我一直和她说话,等着你回电话,但是你呢?半个回音都没有!”
“那…燕姐,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燕姐!”
燕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小江,我看你们这次闹得有点儿大!”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
“从厕所出来后,简约问我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啊?”
我一惊,想到简约也是个敏感的女人,她恐怕能联想到我会找到燕然这里,并且让她在看到简约的时候,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唉,”燕然叹气,“我能不承认吗?都不是小孩子,大家谁也不傻…简约说,打打吧,等你半小时,也许你会来。”
我已经痛苦得没办法张嘴说话,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腕,将那里划出一道道血痕。
“结果等了你四十分钟,不但人没来,电话也没打一个!”
燕然没好气地瞪我,“我告诉她,我并没有给你打通电话,所以你应该不知道简约在我这里,希望她能多等你一会儿。”
我欲哭无泪,大口喘着粗气,问,“那她为什么还要走?”
“江潮!!!”
燕然有些恼,“你当简约真傻吗?既然你已经告诉我见到她后第一时间要和你联系,那我的电话代表什么?大晚给你打电话,要不是因为简约,我有病啊我?”
我无语,呆若木鸡。
“后来简约说,算了不等了,她不相信你会这么长时间也不看手机,可你见到我的号码却不立刻回过来,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你没有把她简约放在心里,并不是你说的那么重视她。第二,你可能和什么人正在忙,如和女人亲热,所以顾不来找她。”
燕然看着我,目光凌厉,问,“简约猜对了吗?没猜错吧?那好,江潮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看到我的电话却不回?你说!”
我…我能说什么?
我和燕然的目光对视,却首先败下阵,躲开。
沉默良久,我苦笑道,“燕姐,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对不起简约的事。”
“那你倒是说啊!”燕然步步紧逼,“你说清楚,以后如果再见到简约,我也可以为你解释。”
“我…”我该怎么说?
沉默着,我意识到燕然话里有话,问她,“燕姐,你刚才说,‘如果’再见到简约?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她最近不是经常来你这里吗?”
“我不清楚,”燕然摇头,“过了今晚,我不知道简约下次什么时候还会来,她说了,想出去静一静,散散心。”
终于,我意识到简约这次是铁了心离开南京,毕竟九天的假期还有好几天,她选择外出散心并不意外。
“那她说过和什么人一起吗?”我有些紧张,“自己一个人?”
“没和我说这些,等你四十分钟不来,简约离开,别的没有多说。”
我想叹息,却发现这一晚叹息的次数已然太多,多到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做这个动作、发出这种声音。
随便找了一个卡座枯坐,燕然端了一杯菊花茶送过来,坐在我对面说,“别烦了,喝点菊花茶清清心。”
我没有动,脑子里乱七八糟,仿佛已经没有意识,成为一堆行尸走肉。
燕然看着我,问,“是不是放心不下简约?要不你再给她打个电话?”
“我没有她的号码。”
“你没有?不能吧?”她有些怪地望着我,“我都有,你还能没有?”
“简约的手机掉了,后来换号没换号我都不知道。”
“是吗?”燕然掏出手机,问我,“你看看我这个号码是老号还是新号?”
我一惊,连忙接过看,发现燕然手机电话簿,简约名字的条目下竟然有两个电话号。
燕姐解释,“这个是次她来的时候留给我的,我还以为你也有…”
我已经顾不再听她说,顺手拿起燕然的手机给那个新号码拨了过去。
很快,简约的声音响起,清清淡淡,柔柔的问,“燕姐,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
我像被雷电击,瞬间哽咽。
“简…约儿,是我,你在哪里?我…我想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那边没有回应,只有微微的抽泣声传出。
“约儿,你到底在哪里啊?我和你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误会你知道吗?告诉我地方,我现在去接你!”
简约还是没有回答我,呜咽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我蹭地站起身,干着急使不劲儿,紧紧攥着电话,恨不能顺着无线电波飞过去,将简约搂在怀里再也不松手。
燕然瞪我,低声道,“你好好说话啊,跟我手机较的哪门子劲儿?江潮,女孩子都心软,要听甜言蜜语哄的,你好好说,千万别急。”
只是我却听不进燕姐的劝慰,因为简约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我拨过去,不接,换了我自己的手机,还是不接,最后简约直截了当关机!
无尽的惆怅涌心头,我颓然坐倒,脑子里一片昏暗。
燕然伸手推我,问,“江潮,江潮?怎么了这是?”
“别管我…燕姐你去忙吧,我想自已一个人静静。”
于是燕然沉默,半晌站起身说,“也好,你是该好好想想了!”
这样,在燕然的茶点铺,我枯坐着,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眼前灯光闪烁,日渐起色的生意让原本清冷的店面充斥着欢声笑语,人们或是高谈阔论,或是低声呢喃,但应该都很快乐吧。
也许只有我和这里的氛围不相配,形单影只孤苦伶仃。
我想问自己,这一切都是我江潮的错吗?是我一手造成的,还是天早安排好的结局?
只是一直坐到店里打烊,时间的脚步来到凌晨两点,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所以然。
灯一盏一盏熄灭,客人和其他店员都已经离开,燕然来到我面前说,“走吧,你打算在我店里睡了?嘿,我可告诉你,燕姐这里管吃管喝,不管睡觉。”
我慢慢仰起头,目不转睛却十分茫然看了燕然半天,终于道,“燕姐,陪我喝酒好吗?不用管我睡觉!”
“现在?”燕然皱起眉头,问我,“行,想去哪里?”
“随便吧,燕姐,去哪里都行,我只想醉!”
是啊,在这个苦逼到没有方式形容的深夜,我能选择去哪里呢?
只要有个地方能让我容身,有个人陪我买醉,其他的,我不在乎!
也许当天光方亮,我会在一场梦境过后忘掉这一切,然后幻想着简约能回来我身边。
可是,她会吗?
我的确醉了,甚至在宿醉醒来后,完全记不清昨晚后来和燕然去了哪里,自己又是怎么到的这家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