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接下来她会说出更加过分的话,连忙打断对方,“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我们是好朋友,我…没关系的,你抱着吧,抱一会儿没问题,是别让熟人看见了,会引起误会的!”
“嗯,我知道!”
艳姐点点头,再次将一头秀发埋进我的胸口,呢喃道,“真好…我只要十分钟,十分钟好了!”
“嗯,行!”
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怀里女人的丰腴和柔软,我甚至能觉察出王艳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滚烫,但,我的内心却没有生出任何一丝旖念。
相反,这一刻,我竟然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搂着别人老婆的坏男人,我其实很神圣且伟大。
这一切源于一种执念,我坚信,王艳和我一样,并没有产生那种肉.欲的念头。
她只是,只是,只是想单纯抱一抱我,让自己在多年苦熬以后,能够再次感觉到男人的强悍!
我不想,也不能拒绝她。
那…让她抱着吧!
十分钟后,我们再次面对面坐好。
王艳低着头,像是无意识转动面前的茶水,良久才说,“那年,我大学刚毕业,我父母带着我出去旅游,说要留给我一个美好的工作前回忆,但那一次,却成为我人生最大的噩梦…我失去了这个世界最疼爱我的两个人,自己也在那场车祸身受重伤。”
我只能点头,并且在点头意识到王艳后来的人生选择为何会这样。
果然,她继续说,“肇事司机逃逸,我艰难地爬出家里那辆已经完全被被摧毁的车,却没有坚持多久完全昏迷。”
说到这里,她苦笑,“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猜到,我老公刚好路过,是他救了我的命,并且拿出几年的辛苦积蓄,风风光光为我父母办了葬礼…哎,你告诉我,我王艳这一辈子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于是,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默不作声听她说。
“我没得选择的,知道吗。江潮,我认命了,我需要报答他…那时候他已经离婚两年,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艰难生活。”
后面的故事,王艳并没有继续说,但我已经能够想见她这些年的人生轨迹。
我点烟,默默抽起来,王艳则一瞬不瞬看着我,似乎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一个朋友或者同事,而是寄托了自己少女、少丨妇丨、年、老年人生缩影的伴侣。
对,是寄托这个词,因为她得不到,只能在梦奢望着、想象着…
我和王艳在这个简餐咖啡屋又呆了一阵,直到时钟的指针已经拨动到将近晚十点钟。
这期间,我俩像老朋友一样简简单单聊着天,工作、生活、情感,涉及方方面面,只是都很识趣地对那些敏感的地方避而不谈。
我们的对话可以用相谈甚欢来形容,已经没有任何旖念,所以也没有出现因为旖念或者伤感带来的尴尬。
王艳看看腕表,有些遗憾地对我笑笑,“时间有些晚了,要不,咱们走吧?”
见我点头,于是王艳又说,“感谢江组长今晚陪我,谢谢你,江潮,你让我拥有了一个完美无憾的夜晚。”
我被她一会儿江组长一会儿江潮喊得直迷糊,愣了愣才道,“艳姐,你客气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至于说这么见外的话?”
“必须要说!”
王艳十分认真地点着头,一边按动呼唤铃叫服务生结账,一边凝视着我说,“江潮,我的话是认真的…很久了吧,我都没有象今晚这样轻松过啊!”
“这…”我不太能理解。
“江潮,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些夸张了?”
“没有,没。”
“唉,算你不承认,我其实也能看出来…江潮,你误会了,事实,即便他受了重伤瘫痪在床,但我也依然能够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感受到幸福!因此,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怜,有时候我觉得日子还是蛮不错的!”
见我要开口问,王艳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江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觉得我的话自相矛盾吗?不,我说的是事实,因为幸福并不等同于轻松!我说了,我有时候也能感觉到幸福,如我女儿抱着我的脖子喊妈妈,如下班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为我开门,并且在第一时间将需要换的拖鞋递给我…那些瞬间对我来说是幸福!但是江潮,我的幸福太沉重,沉重到有时候令人喘不过气!所以,今晚的轻松感让我很舒服,我很想留住这种感觉,但我不能,我没那福气…”
在我的黯然倾听,王艳迅速掏出钱包抢着买单。
这一次,我没有拦她,慢慢扥出一根烟,轻轻放在鼻子下闻着,看向王艳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而又感慨。
“江潮,接下来你该做些什么呢?这么晚了,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独自回去吧?”
于是,二十分钟后,我很绅士地打车送艳姐回家,只是王艳却没有让司机开到小区门口,而是让出租车停在小区附近的一个街心花园。
拉着我来到花园最深处的树荫暗影下,王艳没有立即说话,在阴翳影印,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却能从她胸前高耸的不断起伏,感受到艳姐内心的挣扎和激荡。
我有些紧张,满脑子不停猜想接下来她可能会干些什么。
“江潮?”
“嗯。”
“江潮…”
“艳姐,我在。”
“我…”王艳有些难以启齿,似乎想说却说不出来,不说又不甘心,那么定定看着我。
我便更加心虚,绷着神经问,“艳姐,你想说什么?”
“我…”王艳开始向我靠近,一步一步,每次挪动的距离不超过三十公分,但步伐却很坚定。
对,步履蹒跚,沉重却坚定。
我向后退了半步,一步,又是半步,再一步…直到退无可退,脊背靠在身后的梧桐树干。
“江潮…你,你能再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