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吧,暂时不需要。”
“那好,请您慢用。”
对方离去,王艳问我,“江…江潮,你要哪一杯?”
在乐声悠扬和灯光暗淡的氛围里,简餐咖啡屋像自带属性的桃花源,让这里的食客有种如坠梦的奢侈轻松。
我没有意识到王艳此刻喊我的称呼已经变成江潮而不是江组长,随口问,“哪一杯呢?蓝色的吧!”
心心相映鸳鸯茶一共四杯,按照酒水单的解释,蓝色名为蓝色妖姬,黄色是夏威夷风暴,无色透明叫冰雪世界,而有着血红的那杯,名字更妙了,竟然是---血与火的洗礼!
“蓝色妖姬…”
王艳笑笑,将蓝色那杯推到我面前,说,“看来小江同志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啊!”
我有些好,问她,“艳姐,你为什么这么说?理由呢?”
“男人属阳刚,本命是火,女人属阴柔,本命是水!你想啊,大海高山,不是常常用来形容女子的温婉和男人的伟岸吗?你挑选蓝色妖姬,正说明心里始终想要一个对你温柔如水的女人!江潮,我说的对吗?”
凝视着对方,发现王艳一眨不眨大胆和我对视,目光里…如水般温柔。
终于,我首先扛不住,躲开目光点头承认,“确实,温柔美好的女人是每个男人心里的梦,谁会不喜欢小鸟依人,对自己崇拜且依附的女人呢?”
没想到,我的随口一说却让王艳感慨起来。
幽幽叹口气,艳姐轻声附和道,“是啊,男人喜欢当家作主,女人何尝不想有个坚实的肩膀可以靠一靠?可…可我…”
她说不下去,声音竟然又有些哽咽。
我一惊,知道无意再次引起王艳的伤心事,只好磕磕巴巴向她解释,“艳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哎,你别多想了,其实女强人挺好的,你、雨茗总,你们都是有担当的女人,你们都很…伟大!”
“伟大吗?”
王艳自嘲地苦笑,端起那杯唯一带着少许酒精,其实算不茶的血与火洗礼狠狠喝了两大口,又说,“我哪儿得雨茗总啊,她单身,而且身家恐怕数千万都不止!我?我能和人家?”
“...”我想说点儿什么应景的话,却只是张张嘴,没办法开口。
艳姐自顾自说着,“江潮,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讲。”
“什么?”
我有些担心她该不会向我表白吧,虽然我并没有多么自我感觉良好,但王艳毕竟曾经魅惑过我,且有求于我,因此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这个略略有些暧昧的场合,说不定她真能说出某些让我措手不及并且无法表态的话。
“其实…江潮,你知道吗?我,我…”
我硬着头皮,咬牙问她,“你怎么了?”
“我…”王艳再次端起那杯血与火的洗礼,一口气全都灌下去,双手捂住脸,肩头一耸一耸抽泣起来,“我…我是后妈啊!”
天!
我差点儿叫出声!
万万没有想到,王艳并没有向我表白,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后妈…那岂不是说,她为之付出一切照顾的老公,那个瘫痪在床的男人,和王艳结婚的时候已经是二婚,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儿?
如果我没有记错,王艳老公的职业很普通,应该说单从这一点来讲配不王艳,甚至远远不如,那么,究竟有什么故事发生在她身,以至于不惜嫁给一个二婚带着拖油瓶的男人,并且心甘情愿背负起如此一个沉重的家庭?
一般情况下,我江潮并非一个八卦喜欢探求别人*的主儿,以往遇到类似尴尬的情况,我都会避而不谈转移话题,甚至直接走开了事。
但此刻,我已经被王艳的话彻底惊呆住,完全没经过大脑开口问,“什么?艳姐,你,你说你是,是…”
“是后妈!”
王艳替我说完,凄然笑着,“很意外吧?江潮,你肯定想不到我老公是二婚,那孩子…我女儿其实并不是我亲生的!”
“...”
我张着嘴,像一个傻子那样,脑子转不过弯来。
“唉…”在那杯血与火洗礼少得可怜的酒精刺激下,王艳竟然有些微醺的样子,目光迷离着对我说,“江潮,想不到吧?哈哈,其实我也想不到会嫁给他!”
“...”
我根本不知道该不该接她的话,更不清楚算接话,我又能说些什么。
“江潮,你不用说,听我说好吗?”
见我点头,艳姐终于开始完全沉浸在对我的倾诉情绪,黯然开口,“江潮,我其实今天没想和你说这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想找个人说点儿什么!唉,你会笑话我吗?也许会吧…可我是要说,不说出来我会憋疯的!”
“那你说。”
“我和他认识很有戏剧性,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但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我终于接话,“艳姐,如果不是真爱,你干嘛要让自己委屈呢?抱歉,我没有挑拨你们关系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是啊!”
对方叹息,“有时候想起来,我也觉得挺不值的…我王艳丑吗?我身材不好吗?我条件很差吗?可我为什么一定要守着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家?”
我开始喝那杯蓝色妖姬,觉得嗓子眼要冒火,而心里的火焰已经冒出,压都压不住。
“江潮,因为他对我有恩!你不知道,现在和我住在一起的并不是我的爸妈,是公婆!我老公在开吊车之前是跑长途的司机,那年…”
王艳忽然捂住脸嚎啕大哭,哭声凄厉而惨烈,顿时引起这家咖啡餐吧里其他客人的侧目。
我慌了,拿起面巾纸塞过去,连声道,“艳姐,艳姐~~~你别哭啊,哎,这事儿闹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王艳点头,却仍然止不住痛哭流涕,我咬咬牙,只好转过卡座另一侧,将她搂住。
“别哭,别…算了,哭吧,哭够了过去了!”
这一刻,我没办法为她做的更多,也许只能借一个胸口和肩膀让艳姐依偎。
她抱着我,哭得惊天动地伤心欲绝,半晌,直到我的衬衫完全被打湿,才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对我说,“我…江潮,我太失态了,你别怪我好吗?”
见她终于平静,我起身想要回到另一边,王艳却一把拉住我说,“请你…你能搂着我吗?像刚才那样好…江潮,别拒绝行吗?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在今天这个时候放纵一会儿自己的情感,我…我心里不好受,我只想找个强壮的肩膀靠靠,靠靠…”
我的身体僵住,又缓缓坐下,任由王艳紧紧抱着我。
她那双雨茗和简约都要壮观的丰满,便在这一瞬间扎扎扎实实闯进我怀里,和我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
“真好…真好!”
“什么?艳姐你说什么?”
“我说真好!”
她抬起头,幽幽看着我说,“江潮,我不爱你,但我喜欢你,欣赏你!我想你看不我的…所以,今晚算是我借你的怀抱用一用,以后,艳姐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