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先说好，不许笑我们住的地方太破太乱呀。

我说：你怕我笑，为什么不在我来之前好好收拾收拾。

娇娇说：收拾了，但发现怎么收拾也不象那么回事，越收拾越乱。

到了楼上，进了屋。

我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狗窝呀。

娇娇说：我一脚踢死你得了。

（五）

饭桌，电饭锅。

羊肉卷，茼蒿，生菜。

腐乳，芝麻酱，韭菜花。

（六）

娇娇说：大哥，你多吃点别客气。

我说：我跟你是不会客气的。你都吃我多少顿了，好不容易请我一回，我还不使劲给吃回来。

娇娇说：这回不是我请你呀，这次是雪儿姐请你，我没花钱。

我说：谢谢你呀，雪儿。

雪儿说：我们当时来沈阳，大家都没有多少钱，所以就图便宜租了这个单间，也没有什么家俱，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和这一张桌子，我们四个人东西又多，结果就把家搞得象狗窝一样了，让你见笑了。

我说：也不是很乱，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娇娇说：雪儿姐，你不用跟他解释了，没准他住的地方还不如我们这里“立正”呢，他说我们住在狗窝里，他是住在猪窝里。

（七）

我看见墙角有一把吉它。

我说：谁的吉它呀？

雪儿说：我的。

我说：你弹得好吗？

雪儿说：我是拉小提琴的，吉它偶欠玩玩，弹得不好。

我说：哇，小提琴，你不是学美术的呀。

雪儿说：她们三个是学美术的，我是学器乐的。

我说：拉几个曲子听听吧。

娇娇说：吃饭拉什么曲子呀。快吃吧。

我说：一边涮羊肉，一边听音乐，多有情调呀。

娇娇说：你是有情调了，那雪儿姐呢，你吃着，她看着呀。

我说：这样吧，我先弹一个曲子，你们吃，我看着，这样行了吧。

娇娇说：你那爪子也能弹琴。别糟蹋我们的耳朵呀。

我说：你小瞧人了吧，我可是半职业的吉它手呀。

娇娇说：雪儿姐，你看是不是有点起灰了。

雪儿说：哪有。

娇娇说：他这么吹，还不起灰呀。

雪儿说：也兴许人家真的弹得好呢。

娇娇说：你给我弹一个世界名曲，我就算服了你，别象大学时的那几个哥们，就会弹什么两支老虎就说自己会弹琴了。

我说：我给你弹一个《献给爱丽丝》吧。

把吉它取过来，调音，定调，音符开始从吉它里流出。

娇娇说：大哥你还真会弹呀。

我说：我不光会弹，还是高手呢。

娇娇说：你再弹一个《秋日的私语》吧。

音符再一次吉它中流出。

娇娇说：看来你是真会呀，那你再弹一个《命运》吧。

我说：靠，你当我是交响乐队呀，还来个《命运》，那是吉它曲吗？

雪儿说：吃完饭我们去广场拉琴吧，把我的瘾也弄上来了。

（八）

收拾好桌子。

雪儿开始给小提琴做保养，调琴弦，调琴弓。

娇娇说：你们去拉琴，我干嘛呀，看热闹呀。

我说：你弄个饮料瓶，装上点米，当沙锤，就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了。

准备完毕，要走的时候，娇娇说：我还是把我的画板带上吧，你们拉琴，我画画也好呀。

（九）

市政府广场，人潮涌动。

唱歌的，跳舞的，放风筝的，踢键子的，玩滑板的，玩什么的都有。

我们在花坛边上，找到了一块空地。

我抱着吉它坐在花坛的水泥沿上。

雪儿迎着风站在了我的前面，神情肃穆地开始拉琴，风儿将她的头发和系在脖子上的丝巾都吹了起来，身形飘逸。

娇娇支起了画板，拿出了油画刀。她用双手打成口字取景，找到满意的角度后，开始下刀。

吉它和小提琴的声音和在一起，如歌如泣。

边上开始有人群聚拢，大人们都在听歌，小孩儿就围在娇娇的后面看画画。

（十）

娇娇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她身后的小孩儿开始窃窃偷笑。

我感觉到了不对劲，过去看娇娇到底画了什么。

画面上，雪儿在拉琴，神情如醉如痴，边上是一个猪头抱着吉它

做陶醉状。

我说：我靠，怎么把画成猪了呀。

娇娇说：我够留情面了，就给你画了一个猪头，身子还是人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