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坐在屋里的时候,大家都铁黑着脸,焦门的脸是被熏黑的,而焦梅的脸是被愁黑的。
大白的死对于焦梅来说是一个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幸亏当时候狗绳子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要是真的做了,我估计焦梅都能自杀。
她是一个敏感而自卑的女孩子,最终还是焦门打破了沉默,他猛地一拍桌子。
现在又已经入夜,焦门的力气大,这么一拍桌子,连吊着的白炽灯都晃动了一下,“真是太欺负人了,要不是我家里面没人,这个狗绳子至于欺负到这个份吗?”
他这句话好像是在问我们俩,又好像是再问自己。
“妹妹,你赶紧离开这个穷山沟吧,去跟外面的人做主播去吧!大哥我也要离开这里,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焦门说的话虽然平淡无,但是“主播”一词倒是让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大哥,不知你说的主播是个什么工作?”
他斜着眼睛瞅了半天,“你不是城里人吗?主播都不知道?”
“我只是好你说的主播和我说的主播是不是一种?”在这个节点说话一定要慎重,如果说错的话,本来尽心营造的气氛会被破坏的尴尬无语。
“寨子里面很多女孩子都出去做了主播,穿着漂亮的衣服,而且还有很多漂亮首饰,有不少姑娘还找到了老公,这是多么好的工作啊!”
焦门说的轻松,但是我却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一群群从山里面走出去的纯情姑娘,在资本的腐蚀下逐渐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当主播当然要靠漂亮的衣服来吸引人,那些山里人所谓的老公只不过是包养她们的男人,算是来到寨里面他们也不怕,毕竟大山里的人谁都不懂。
“而且每月都会有一个女人……”
“而且每月都会有一个女人来到大山里面找一些漂亮的姑娘去做主播,据说她们都生活的很好”焦门详尽的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这个时候,焦梅的脸浮现出一抹羞红,她的魂魄已经被那个神秘的职业所勾引走了,托着下巴,眼神充满着无限的憧憬。
这种属于少女的纯真不知道征服了多少油腻的年人,在这个浮华社会的逐步诱导下,她们一步步的陷入到了深渊之,等想要回头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金钱、名誉等东西所禁锢住了,难以挣脱。
像是美丽的金丝雀一样的命运,虽然美丽,但却被关在那金色的笼子,每日只能哀鸣,可是在人类的耳朵,那却是最美妙的音乐。
人的*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再也停不下来了。
当然还有后半句,那是除非它在山脚。
可是生而为人,谁又能保证自己无欲无求,人终究摆脱不了自己的生物性的桎梏,我们都不是得道高僧,都会被七情六欲所困扰,金钱至的社会,谁又能独善其身?
“梅梅”我知道这么叫有些不合适,但是嘴巴还是控制不住的叫了出来,焦梅抬起眼睛看了我一样,一块巨大的红晕从她的耳根蔓延到全身,那雪白的皮肤瞬间被粉嫩色占据,这个女孩害羞了。
我感到一阵惬意,但是也没有多想,继续问道,“梅梅,你是不是想去做主播?”
“嗯”她咬着嘴唇,轻轻回答道,看着她那纯情如碧波的眼眸,我竟然有种不舍的感觉,当然我也不能看着她被那种女人带走。
她像是周敦颐笔下的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我不想看到她的纯真被这世俗所浸染,我希望看到她永远纯情的模样。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是不是有些自私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别人终究是别人。
想到了马瑶,那个暗恋着自己并把第一次献给自己的女人,我对不起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以及正在做着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解答,也没有人回应我。
凝重的空气像是冰块,呼吸到胸膛都感觉到凉丝丝的。
焦梅看着我,她的眼睛如皓月一样皎洁,两弯眉毛细如柳叶,看起来是那种清雅脱俗的女子。
我绝对不允许她沦落风尘,当凌厉的目光扫视他们兄妹的脸颊之后,我缓缓开口,“以后不要相信这种女人,她们是来骗人的。”
“骗人?”焦门的表情起先很惊讶,但是几秒之后又恢复了常态,“我也觉得那种女人有些怪,但是出去的姑娘们确实……”
我知道焦门不可能这么听信我的一人之言,可是现在的我身没有手机,看到他们兄妹俩家的情况,连像样的电视机都没有,更别说现在的智能手机了。
贫富差距如此之大,让我咋舌。
“你们知道青楼吗?”我在脑海搜索相关的词汇。
没想到,两兄妹同时摇头,我感到震惊,处在大山的人们像是生活在古代一样。
我也不想多解释了,“反正那些女孩被带走之后,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来表演,吸引客人然后靠客人的打赏赚钱,那个女人是做这个的间人。”
焦门的两根大粗眉毛像是擀面杖一样挤到了一起,“怪不得,那个姑娘出去之后没有再回来,而且一个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对了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么一问,彻底让我无语了,我难道还能把自己老婆做主播这件事情说出去?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其很有可能是误会,但是说出去的话,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于老婆都是不好的。
所以我想了一个别的理由,“因为我的朋友也被这种机构骗了,她现在骑虎难下。”
“啥?你的朋友都骑老虎去了?”焦门毫无遮掩的说道,我哈哈笑起来,看来这个焦门是一点教育都没有接受啊,这么简单的词汇都不知道意思。
我没有继续普及小学的语知识,只是重复强调我的朋友的处境,其实我说的是肖心,无缘无故的犯病让我的生活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至于公司那边怎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老婆和马瑶她们会不会发现我失踪了?
会不会关于自己的寻人启事已经贴满了大街?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猜测不到我现在的处境吧!
“你还想做吗?”我看着焦梅,很认真的说道。
毕竟那可是最为方便的赚钱的工作,如果焦梅不去做的话一辈子都有可能走不出大山了。
“哥,我不做了,我只想找一个好人家。”焦梅那双眸子像是点燃了火焰一样,目光灼热,死死的盯着我,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恶”焦门显然还没有放下有人故意纵火的事情,狠狠的砸向桌面,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算是我也束手无策。
天已经黑了,那个白炽灯的光芒愈发的明亮起来,但是寨子里面的电路很成问题,过一阵子灯泡会闪一下,而且四周很快被黑暗吞噬,外面安静的可怕,仿佛世界只有我们三个人存在一样,焦梅甚至都不敢看向别处。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想起了大白,她嘤嘤的哭泣起来,伏在桌子,瘦削的肩膀一起一伏,仿佛连绵不绝的山脉一样。
焦门和我等着焦梅哭完,然后才开始入睡,焦门的家里只有一个炕,一张床。
“你和梅梅睡在大炕吧!”焦门显然很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