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你他妈能有什么可怜的?然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听她讲起她那可怜的故事。其实一点都不可怜,这种故事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原来那个芝麻牙像多数所谓的成功人士一样是新时代所谓的“四有新人”,不仅有房有车,还有老婆有孩子,这种糟糠之妻本来就是在那特殊的革命年代,打着“再丑的女人也比手强”的如意算盘娶进家里的,孩子呢自然也就拥有了与生俱来的糟糠气质,所以当芝麻牙的人生有所起色,对这母子俩就横竖看都不顺眼,江萌就是那个适时出现的倒霉虫。
倒霉虫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还对芝麻牙抱有幻想,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被扶正,旁枝取代大宗,没想到这个废物芝麻牙在被江萌一步一步紧逼,直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开始哭天抹泪,说他如果和老婆离了婚法院会把孩子判给老婆,同时也会把他的所有财产都判给老婆,“我已经开惯了车呀,没有车我活不下去呀……”
我把烟捏灭在烟灰缸说:“那你以后怎么打算呢?”
她说:“我想在哈尔滨找个工作,还是家里好……要么明天你带我去面试吧?我已经找了几家公司的招聘启事。”
我说:“不行,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婚礼。”
没想到她倒是兴奋了,“那你把我也带去参加婚礼吧,粘上点喜气我找工作也会顺利不少呢!”
我本想说人家又不认识你,你去凑什么热闹?想想穿上那身杰尼亚,身边再带上这么一个大美女,肯定身价又会陡增不少,就说那行,早点睡吧,明天要起大早和我一起去换车,然后还得赶早去接新娘子。
第二天老早我就把江萌弄了起来,先去把奥迪换成途锐,然后到CAO师兄那里给车打上彩花,再带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一路杀向林冬晨所在的宾馆接新娘子,因为林冬晨的家不在哈尔滨,所以接亲的过程就变成了从宾馆接到酒店的过程。花枝招展的林冬晨一脸幸福,娇柔无限,被CAO师兄脚不沾地的抱上了那辆加长林肯的头车,我开着途锐在林肯的前面鸣笛开路。
我曾经坐在这辆途锐上看我哥们儿闯过红灯,拉过警报,还对旁边不老实车辆喊过话,今天自己开上它,尤其是在这么庄重的场合却还真有点胆战心惊。看的出来我武警那哥们儿的领导是非常狡猾的,官车选用了这辆途锐,途锐这车因为顶了个大众的车标绝不会像宝马X5什么的那么惹眼,——德国大众在中国苦心经营了二十几年,有效利用桑塔纳、捷达这两个几十年前欧洲就已经淘汰下来的垃圾货,取代了中国一座又一座城市,一代又一代的城市出租车,结果给多数中国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大众这个车标就应该是桑塔纳,就应该是捷达,挂在帕萨特上都是攀了高枝,实在很难和辉腾、途锐这种百万级别的车联系在一起。
正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前面一辆小破丰田花冠挡在了我的途锐前面,开的死慢死慢,我用力按了两下喇叭,它和聋子一样,我就把话筒拿了过来,音调故意放的非常低沉,有没有磁性我就不知道了,我说:“前面的车往边上靠靠!听见没?抓紧时间往边上靠靠!”副驾驶上的江萌呵呵的笑,她说:“你得大点声,就这样前面能听到吗?”我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叼上,“要么你下去到那个小鬼子车里听一下?听得是非常——清楚!”果然我话音没落,小鬼子就知趣的靠到了超车道上,后座上的几个傻B还扭过头来看我们,我们的接亲车队就在傻B们的目送中一字排开开了过去。
到了酒店之后先是洒彩纸什么的简单闹一闹,然后就入席、典礼,一入席我心里就一翻腾,当时我就想是不是能把江萌拉过来揉巴揉巴团成一个球,然后找个下水道一脚踢进去?因为我看到了唐琳就坐在了我的对面。
唐琳扫了我们这边一眼,看见江萌微微一怔,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和雨儿她们聊天,雨儿却死死的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唐琳这姑娘怎么从北京回来了呢?看来是我大意了,她和林冬晨那么好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我不知道林冬晨两口子这是有意还是无心的,竟然把我安排在她们这一桌,但既然来了就只好硬着头皮和江萌坐了过去。
典礼过后雨儿又回过神来继续盯着我看,看的江萌一脸的困惑,雨儿说:“文哥,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咋没和我打招呼呢?”
我说:“雨儿好!”
她俏皮的笑了一下,又说:“文哥你眼睛怎么了?”说着好像很仔细很关切的样子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用手擦了两下,又眨了两下眼睛,偷眼看一下唐琳,她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说:“我没怎么呀!”
雨儿说:“不对,你别不当回事,还是早点去医院看看吧,这病耽误了就不好治了。”
我还真有点将信将疑了,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她嘿嘿的笑,“问题大了,要是没问题怎么什么货色你都往出领呢?”
江萌的脸哗啦一下就沉了下来,恶狠狠的瞪了过去,我这没良心的却差点儿没一下笑了出来,赶紧掏出一支烟点上,看向唐琳,她一手托腮正盯着我手里的zippo在看,而手腕上也赫然就是那块古姿腕表。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今天不管死活我一定要把这姑娘留下来,她的心里肯定还是深深的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