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我告诉自己，“你这次开的台是在最里面的角落，这王八蛋不一定就能看到你！等一会儿王八蛋离开吧台，你就带唐琳过去结单走人，万事大吉！”或者抓紧时间躲起来？唐琳躲台球桌下面？我躲到邻桌那个美女的裙子下面？你这裙子太短，要是长点就好了！

可惜二毛子已经看到了唐琳，径直走了过来，这王八蛋肯定每次一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的唐琳在哪。唐琳赶紧叫二哥，二毛子还是坚持在黑夜时分的地下室戴着他那招牌蛤蟆镜，仍旧是宝姿的，这王八蛋不会是卖宝姿假货的吧？王八蛋嘿嘿了一声，然后非常失望的用蛤蟆镜照了我一下，“诶？怎么又看到你了？我上次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说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本来还想装孙子来着，却发现今天二毛子似乎是就带了一个狗腿子来的？仔细寻找了一下，没有人了！腰杆立刻直了几分，一打二我可就有胜算了！“二哥，你不太对呀，明知道我在这等着挨揍呢，怎么不把其他兄弟也带来一起过过瘾呢？”

“怎么着？挨揍人少了你还嫌挨的不爽啦？”说着伸手就摸向唐琳的脸。

我就确信知道今天就这么两头烂蒜了，你他妈竟然敢摸老子妞儿的脸？既然一定要打，何必等你丫先出手呢？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倒持台球杆，抡圆了连脑袋带脸抽了过去，一声闷响他一个趔趄险些栽倒，身后他那个跟班儿向我扑来，我回腿一脚蹬在他的老二上，一声惨叫。

两个傻B互看一眼，然后唰的一下各从腰里拉出一把刀来，唐琳一声尖叫，我才想起来她不该在这里，推了一下她，“赶紧走！我没事！”伸手在腰里也把刀带出来了。这把刀杀伤力远不及打“战神”时用的那把，只是平时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比对面那两个傻B手里的玩意还要短。

傻B们扑了上来，我就左手持刀，右手持球杆，以一敌二，因为球杆比较长，并没落下风。只是右肩中了那跟班儿一刀，我也甩手一球杆砸在他的脖子上，可悲的是这次球杆打断了，我一愣，二毛子一刀刺向我的胸口，我躲闪不及，情急之中伸手抓住了刀刃，只觉得手心一凉，胸口一微微一冷，已经刺破皮肤了，我操&你妈，你是真想要老子命啊！左手刀用力一挥，噗的一声就从他的后腰扎进去了，直没到刀柄。甩手一推二毛子迎上了那跟班儿，胸口又中一刀。

画面定格在二毛子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前胸后腰两处刀伤汩汩而出。那跟班儿已经吓傻了，手中刀脱手掉在地上；我也吓傻了，感觉自己在颤抖，他不会就这样就死了吧？我扎那刀会致命吗？胸口那刀会算在我身上吗？唐琳也吓傻了，忘记了管我的右手还在流血，只顾站在旁边掉眼泪。我把心一横，拉了她就往出走，“你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要到外地躲一段时间。”

“你的手在流血，去医院吧。”她哭着说，“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拦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自己再拦一辆，对司机说，“去长春！”

“少四百不去！”

“我给你五百，快走吧！”

我把内衣袖子从袖口拉出来，用牙咬着撕下来一长条，包在右手上，暂时把血止住，还好入刀不深，就是很疼。然后掏出电话，听我妈在那头接了起来，我说，“妈，我可能杀人了。”

　三十七、伤害

唐琳说：“买件好点的礼物吧，女孩儿都喜欢首饰，只要不买戒指别的什么都行，如果你那里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点……”

在远大商场一楼的金柜前转了几圈，唐琳看上了一款钻石耳钉，钻石不大但分光效果特好，灯光下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瞟了一眼标价我在她耳边小声说：“过万了。”她抿嘴一笑说：“你不觉得这耳钉很好看吗？”我说：“好看是好看……如果你喜欢，我买下来送给你。”她一下又一下的摇头，“我已经有你了，这个就送给她吧……”

我打电话和沈笑约好时间，起身要出门被唐琳叫了回来，她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盒子交给我说：“这个也送个她吧，她用的香水是这个牌子的。”我看了一眼是一瓶范思哲的香水，转身要去开门又被叫了回来。

唐琳说：“能让我和你一起去吗？”我为难的笑了笑说这恐怕不太好。她说：“我不是要去见她，我只是想在车里等你……可能我这个人比较自私，我知道她是很好的女孩儿，我希望你能记得还有一个女人还在车里等你……”她看向天花板顿了顿，喃喃的说道，“其实在她过生日说这件事情挺残忍的，还好她不是真在今天过生日……”

我又给沈笑打了电话说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情不能去接你了，“你想去吃什么？”她说西餐。我心里忽悠一下子说你想去那一家？她说华梅吧，“都说华梅还是国营的不好，我就喜欢那里。”说完呵呵的笑。我说好，我六点之前肯定到，暗自庆幸她没要去波特曼。

我赶到的时候沈笑已经先到了，服务员把我领到一个点着蜡烛的桌子，桌子对面的沈笑淡妆巧施，分外美丽，昏暗的烛光让我瞬间有了一种堕落下去的冲动，只好用力想起唐琳美丽的脸，放下蛋糕坐了下来。

点完单我把礼盒递了过去，“打开看看。”沈笑接过去低下了头，好久没抬起来，直到两滴眼泪咕噜滚落，我想女人是不是都有很多眼泪可流？她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笑着抬起头说我现在就能戴上吗？我点点头。她戴好之后扭了两下头问我好看吗？我再次点点头。她说——

这顿饭沈笑边吃边说，吃得不多，说了很多。她说她有很多年的生日都是在富丽堂皇的大酒店里度过的，笑容可掬的叔叔阿姨们有的夸她漂亮，有的夸她聪明，大把大把的红包塞到她的怀里……酒席散去，人去楼空，她的爸妈就会把红包一个个拆开，拿出来的钱垒成厚厚的纸山，再一摞一摞的塞进皮包……她说她一直不喜欢这种喧闹的生日盛宴，一直渴望有一天能和自己心爱的人过一次烛光晚餐的生日……

说到动情处她提到一个细节，多年以前的沈笑曾经喜欢班上一个小男孩儿，为了这个小男孩儿那时的她还完全不顾女孩儿应有的自持给他写过两次小纸条，但都有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沈笑挣扎了很久终于有一天壮着胆子将那个小男孩儿堵在了回家的路上，质问他为什么不回自己信。小男孩儿瞪视她很久，说我讨厌你！你怎么有那么多生日要过？“你知不知道，我爸爸为了给你送红包都去卖血了？我恨你！”说完撒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