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闷了一会，可可把手里的画纸给我，

“杨桑，写地址，这里！”

我接过来，展开，发现是她今晚刚画的素描习作，画面还是那么的干净，素描讲求的“宁方勿圆、宁脏勿净”，可可一点也没学到。她又给了我一支铅笔，我就在反面写下了自己的学校联系方式，想到开学会一直呆在学校，家庭地址就算了。

写着写着，我忽然觉得哪里有很温热的感觉，脑袋懵懵的！

……

“杨桑——！”

“怎么了？”

我抬头看看可可，丫头竟然面色慌乱，一只小手捂着嘴巴，伸出另外一只手指着我的脸。我伸手在脸上摸了下，手里全是血，一个不小心，啪嗒啪嗒几声，我刚写了地址的纸张上也给弄脏了。

“哦——！”我笑笑，扯了T恤又胡乱擦擦，

“可能最近没休息好！上火了！——对不起，把你画弄脏了……”

可可盯着我。

“没事，我经常流鼻血！”

我又抹了把鼻子，站起来，“走吧，洗洗就好了，快放学了……”

可可没有动，我知道她在关心我，于是又坐回来，看看她，丫头眼神看得我鼻子一酸，纠结！

……

“杨——！”

“嗯！没事！”

“为什么——坏蛋打你！？”可可似乎要哭了！

竟然给发现了，

“不是的！——可可别哭！……”

“嗯！”真的很听话。

……

有种眼神是会让你不忍欺骗的，我呼了口气，

“我碰坏了他们的东西，要赔钱……”

“——多少钱的？”

“还好！”

“嗯？”

“没事的……”

大概看我抹不干净，可可就轻声打住我，“稍等下……”

说完，人站起来走了，不会又回来，手里多了只湿手帕，坐下，然后举起手帕很仔细地给我擦鼻子周围的血迹，眼神里的光是那么的纯净而真切……

——我有些感动，尤其在这样的时刻！

擦干净了，可可把手帕轻轻地放在我手里，

“很多的钱嘛？”

“嗯，还好!”

“多少钱的？”

“没事！”

……

“杨——”

可可再次盯着我，“——请告诉我！拜托了！”

“三万块！”

“三万块？”

“嗯！”

“啊！啊！——很为难的啊！”

可可声音很微弱，把脑袋低了下去。

……

（70） 根本不想打的电话

失眠。

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看时间，已经快零点了。

想，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狠狠心，我拿了手机给老娘拨电话，通了，

“喂，老娘！”

“熊孩子，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老娘声音迷迷糊糊的，旁边还有老爸的呼噜声，听得我心里一酸。

“老娘，你到客厅去，我有事和你说！”

“干嘛神神叨叨的……”老娘唠叨着，去了客厅，倒水的声音，

“说吧，怎么了？”

“老娘！”想了，如果实话实说，老娘会更担心！我呼了口气，再一次说谎，“给儿子3W块钱吧——我把别人的宝马车蹭坏了！”

我显然听到老娘被刚喝的水呛着了，咳——！

“兔崽子，你说什么！？……”

……

我费尽脑筋编谎话，解释了半天，老娘情绪似乎也无法平静，

“明明啊，让老娘说你什么好啊！——上次撞人家胖婶之后你撞东西撞上瘾了是吧！哪里不好撞，你骑辆破车干嘛非撞人家宝马！——这是我们平头老百姓撞得起的嘛？好歹你也看着点，向旁边撞啊，撞咱们的国产车，再不行咱撞小鬼子的车，再再不行咱就自己摔了，擦伤咱自己涂点药，可你这臭小子撞人家那宝马，那可是宝马啊……”

——老娘啊！我可是你儿子啊！宝马还能比你宝贝儿子重要！你竟然让我去摔了！……

“老娘，你真不救儿子啊！？”

“救你！就让他们揍你比较好！——真想掐死你这兔崽子，从小到大，你能不能消停点！”

“老娘——！”我又死皮赖脸的，“大不了儿子今后不再随便换手机，升级电脑硬件，也不买耐克！还有，娶老婆给你生孙子，儿子都自己掏钱……”

“别这贫了，兔崽子！”老娘闷了好一会，才说，

“这事我要和你爸商量下！……”

“啊——，老娘！”我真的害怕。

“——老爸知道这事还不杀了我！”

“兔崽子！”老娘很无奈地骂我，

“——买房子的钱迟早给你败光，将来小心你搂着媳妇睡大街……”

“嘿嘿！睡大街儿子也在旁边给老娘扫块地！这么好的老娘，我可不舍得丢了……”

“哎——！说你什么好！和那车主说下，等两天吧，这两天刚好店里盘货，老娘打理下，收下货款，然后我给你送过去！兔崽子哦……”

“啊，等两天！？——你还要过来啊？”

“我不去看看怎么行，你一个P孩子给别人耍了都不知道！！”

“别了，老娘你汇款给我吧！我就回去了，暑假这两天也就结束了……”

“不行！”老娘一般不会说不行，如果说了，那肯定是不行！

想到昨晚开J院的威胁，我禁不住的一阵阵后怕。可话说到这份上，我能怎么办呢？

“明明？”

“呃，听着呢！”

“你什么时间能让我省心些！本来头晕晕的，给你这一折腾，却一点困劲也没了！！”

“嘿嘿，老娘，注意身体！”

“行了，没过不去的坎儿，还有老娘呢，别怕了！你快睡吧!——我看会电视……”

“好！”

挂了电话，发现自己一样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