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我住处的那个路口，停下。

两人都那样静静地坐着，实际上一路上也没人说话，闷了一会，我看看她腿上的擦伤，

“回去擦点药，路上小心……”

……

我开门下车，叶蕾忽然后面低声的说了一句，

“六六可能要出国了！……”

愣住，我回头看看叶蕾，她视线里闪烁着一种哭后的眼睛特有的光芒。

“哦！——”我呼了口气，

“六六意思要我照顾你，你要我照顾吗！？……”

“你混蛋！”叶蕾眼泪噌地又出来了！

“那么——保重！再见了！……”

……

我转身走了，这一刻，我觉得大脑里似乎翻腾着成千上万只蚂蚁一样，轰轰烈烈的，却又听不出半点声息！走了好远，我都能感觉到背后的那双眼神有多么的沉重，压得我透不过气。

“对不起！”我说给自己。

前方的路，忽然有些模糊！

……

（67）上帝曾经来过

第二天，太阳懒洋洋的。

中午放学出来，我看到可可在院口站着，我有些奇怪，就问她怎么还不回去。可可兴奋的花儿一样，跳到我面前说，

“杨桑——现在，我们去找六六！”

……

“——还有事，下次吧！”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没一点感情！

可可显然有些失望，微微低头闷了一会，然后又抬起头来，笑笑，

“嗯——！那么下次！……”

……

送可可上车时，一直闷闷的可可忽然又从车里探出身子喊我，

“杨桑——”

“嗯？”我停下。

可可看着我，伸出两根手指在嘴角向上划出了个弧度，然后露一个甜美纯真的微笑来。

“季（茄）子……”

“呵呵！”我笑笑，

“嗯！”

……

感觉自己似乎感冒了，浑身没劲，大脑也昏昏沉沉的。

回去的路上，我抬头看了眼头上的云朵，不由地感叹，“真是个不错的日子啊！”——是啊，今天还是小山会所的人追债的日子！

更不错的是，我还没钱！

不知道为什么，受伤的时候，我还是习惯一个人躲起来，自我承受！

……

昨晚，和叶蕾分手后，走到住处楼外，我发现门前停着辆机车，强子在旁边蹲着，烟雾缭绕地抽烟。见我回来，强子就把烟头在地上摁了，起身随手把手里的一个纸袋扔给我，“拿着吧，店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我接过来一摸，马上明白了什么，掀开他车后的储物箱，又把纸袋丢进去！

“你找死是吧！？”强子说。

“这事，梅子和我说了，明天会所的人可能会找你要钱！兄弟我也想了，咱们的确斗不过他们，认了吧！兄弟！”

“不是！钱我妈给过我了！”我骗他。

“少J！B扯淡了！——我还不了解你！这事你怎么会和你妈说！”强子又把纸袋拿出来扔给我。

“骗你干什么！”我又塞回去，我知道强子最近在忙买房子的事，资金有些吃紧。

“我和老娘说我要换手机，还有学艺术必须买apple笔记本，我妈就给了我两万六，我手里刚好还有还有四千多！……”

“你就是一畜生！”

强子说，“那把钱还给阿姨，把我这钱拿着！”

“我不问老娘要钱，她更难受！”我一向说谎不行，怕等会真给露馅了，就催他，

“——你有事就赶快回吧！我还想上去睡觉，困死了……”

……

强子看看我，“喝酒了？”

“没啊！”

“那怎么觉得你脸红气粗的！！？”

“可能有些感冒……”

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竟然有些感同身受的痛，“如果行，早些和梅姐结婚吧，梅姐等你这么多年了，不容易，我们不能这样……”

“兄弟！”

强子笑起来了，“你才恋爱多久，有些事你不懂……”

“以前我是不懂！现在——！？”

强子骑上机车，等半天见我没下文，就笑笑，

“自己都没搞清，你说个P啊！”

我无言以对！

“钱真不要？”

“真不要！”

“行！那我回去了！”

然后强子走了！……

恍然！

我忽然想到一句诗：——上帝曾经来过，又走了！

这次，是我赶他走的！

我知道我很没理性，可我无法控制自己！就如我无法控制对六六的感情，无法控制面对叶蕾时那做作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