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你在想什么?”六六忽然问。
“嗯,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那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
沉默……
“你看到这天上的星星没?”六六忽然说。
“恩,很漂亮!”
六六声音似乎有了些孩子式的感伤,“小时候,老师就说,宇宙好大好大,没有边的,我们能看到的一个个星星,实际上可能就是一个个大到无法形容的星系……,宇宙真的好伟大啊!”
汗!中邪了?
“明——”
“嗯?”
“你想过没,如果宇宙中没有感觉会是怎样的?”
“不知道……”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六六似乎本来就没期望我能回答,自己接着说,“如果那样,这么伟大的宇宙没人去赞叹,没有生命,没有思维,没有感觉,没有爱,——多么可怕啊!!!……”
“是嘛?”我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转脸看着她,发现六六竟然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吓了一跳,这荒岛残夜的,哭着怪吓人的,赶忙把她抱在怀里,
“六六,你怎么了?”
“没什么——!”
六六把脸贴在我胸口上,“我只是想,我一定不要做一颗死寂无光的星星,我不要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感觉,我要好好的爱,我喜欢的就是喜欢的,我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的!……”
“是嘛?”
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啊!
……
可我实在不想她再说这么玄乎的东西,就想着岔开话题,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荒——旧公园啊?”
“因为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六六手指了指湖对岸的居民区,
“以前,我家就住在那里,我很喜欢到这个公园玩……”
“自己嘛?”
“自己也没什么!”
……
六六似乎困了,声音很小了!
我于是半抱半托,把她放回帐篷里。
这一夜,我竟然睡得很好!
早上,我给鸟儿的鸣叫声吵醒了,睁眼一看,六六已经穿好衣服了,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我送你个的礼物!!”
“什么!?”
她拉我走出帐篷,双手一展,开心地转了个圈,
“当当当……,看吧,漂亮吧!”
说真的,我的确给这个礼物惊叹不已!
清晨的阳光下,这个昨晚看起来像鬼域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景色优美,绿的草,红的花,彩蝶翻飞,鸟儿欢歌,树林里薄雾萦绕,各种各样的树木,色彩绚烂到眼花缭乱的地步,到处还弥漫着一股让人心里发痒的草木香味!
此时,此情,此景,我还能做什么!
我紧紧把六六抱在怀里!
……
一切都很完美啊!没哪里不正常啊!
——六六为什么要玩失踪!?
郁闷!
纠结!
忽然,我想到了逛街时,她接的那个电话,似乎有说自己会走不要人送之类!!
我豁然开朗,觉得是确凿无疑了,这个丫头骗子,肯定是有事外出,然后顺便这样玩我一次,看我什么反应!!
“死丫头!”我愤恨地想,“想让我担心,看我笑话,没门——!”
(17)唐可可
早上,我早早起了床!
头还是很疼,人也有些晕晕的,轻微脑震荡!?妈的!
昨晚洗澡时,发现身上好几处瘀伤。但脸上除去额头上一块瘀伤外,基本没什么异样。但脑后的那个伤口,又疼又肿,没办法了,只能戴了棒球帽,然后把额前的头发向前梳下,在镜子前看了看,还行,应该看不到昨晚和人血拼过!
呼——!
刚收拾好,胡原就出现了,
“日了,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
“泡妞,打人,被人打!”
胡原眼睛放光了,“前晚上,你是不是和那个路露——?嘿嘿,我听有学生说,你和那个女孩打车走了……”
汗!原来这么招摇啊!
出了门,我们去吃早餐。
“听校长说,你要去做班主任了?”
“是啊,基础2班!”
“基础2班!!??”胡原面前似乎忽然多出了个扩音器,声音好大。
我给吓了一跳,
“是啊,怎么了!?”
“妈的!你不知道!昨天,我在给美院2班上课,忽然门外来了个超级可爱的女生!!”
胡原显然有些激动,“真的是超级可爱啊!绝对是——她还在门外不敢进来,我就过去问她找谁,她一个劲不说话,闷了半天才说是新来的学生,我就把她让进来了,看教室那么挤,就问谁给她让个位子,班里男生都起哄了,都说坐我这坐我这,有的男生还说他铅笔都替她削好了!还嚷嚷着马上开头像写生,让新来的这个女孩做模特,妈妈的!把人家那个女孩子吓得!郁闷!……”
我也想起来这个事来,“来美女,你不开心嘛!郁闷个什么?”
“开心个P!”胡原瞪着我,“她去基础2班了!现在归你管了!”
“啊——怎么回事?”
“我本来是很开心,位置什么的都安排好了,拿了她的报名卡一看,‘唐可可,高中2年级,基础2班!’估计是这个MM傻乎乎的,自己找教室,把美院2班,当基础2班了!……”
“什么!?”我有些意外,“你说那个女孩叫唐可可?”
“怎么,你认识她!?”
好奇怪,我竟然有些激动,看着胡原一脸迷茫地看我,我才收了些情绪,
“没,我只是认识小时候的她!”
……
(18) 叶蕾
刚到北校区,就看基础2班教室外停了许多的机车,有的牌照还是HK开头,——香港吗?有几个女孩坐在机车上聊天,烟熏妆,大耳环,热裤,长袜,外加脸上那一个个“老娘我天下无敌”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些难对付的角色。
我走过去,她们瞅了我一眼,根本不屑一顾,继续说笑。
看了看教室里,也没几个坐在画具前的,不是扎堆聊天,就是互相追赶。
门上有贴一张旧名册,对照了校方给名册,发现没有叫唐可可的,我就想给添上,发现自己没有带笔,看了看坐在门口机车上的一个女孩,她手里刚好拿着个笔袋,我就喊她,
“可以把笔借我一下吗……”
女孩白了我一眼,竟然口齿伶俐,“学画画自己不带笔,没有!最讨厌你这样啃啃族的男生!”
我日!——我,算了吧!
其实,我一直会被不认识的学生认为是学生,闹了不少笑话。不说了!
旁边有个女孩满乖巧的,看我在那里尴尬,就拿了支笔给我。
修改好点名册,我就对着门外这个些女孩喊,
“都进来吧,现在开始点名!”
……
“你谁?”门外几个女孩看我,一脸不解。
旁边有几个女孩脑筋反应比较快些,小声嘀咕,“可能是我们的新老师!”
于是,这群女孩老鼠搬家似的,拉手勾肩地一起跑到了教室里。
我站在讲台上,朝下面扫视了一眼!
女孩们似乎根本不把我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有的还是闷着头不知道忙什么,更多的依然是说笑嬉戏,窃窃私语,对我评头论足,“猪头”,“脸上有颗痘”,“帽子难看”……
——妈的,我干嘛听力这么好!
“好了,安静下,先自我介绍吧:我叫杨明,是您们新的班主任……”
我竟然有些胆怯,真怕这些家伙又蹦出什么词来。
“现在开始点名!”
“舒畅——”
“到!”
“黄采奕——”
“到!”
……
我点到一人就看看,要尽快熟悉她们。
……
“田恬——”
“到!”
……
“叶蕾——”
无人?“叶蕾——”
“有——!”
一个女孩举了下手,声音拖累,看我的眼神冷冰冰的!
妈妈的!我打了个寒噤!
——公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