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老本行

2003年过去了。

走的波澜壮阔，又走的悄无声息。

令世人闻风丧胆的非典终于得到了有效地控制；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们也都长出了一口气；伴随着除夕夜那阵阵的鞭炮声，它背起行囊，孤独而落寞的，带着永远无法偿还的罪恶，走了。

我多么希望，它去的，是一个叫做日本的地方。

谨在此，向被非典夺去生命的人们致以最沉痛的哀悼；愿他们，一路走好！

下面，继续我们的故事。

到了这一章，老秀才闪亮登场了。

那是2004年八月份的一天，正在家里看电视的秀才，接到了老秀才的电话，内容依旧简单明了：“我在桑拿，你过来一趟。”

老秀才口中所说的桑拿，是位于我市市郊一家名叫“雨林”的洗浴中心，前任老板是在第一部第五章里出现过的陈战红。现在，他把这家桑拿转让给了我市某学校校长的小儿子，也是老秀才的兄弟：孙浩。

秀才开着花一万多块钱买来的二手松花江赶到“雨林”，推开218的房门走了进去。

老秀才穿着一条红色的四角丨内丨裤，正躺在最里面的床上看电视，用眼睛示意我坐下，然后继续看他的电视。

秀才走过去坐下，给老秀才点上一根烟，靠着床也看起了电视。

不一会儿，《奥特曼》演完了，老秀才意犹未尽地按下静音，问：“你改不了了？”

“呵呵......”秀才讪笑着挠挠头，把头低了下去。

“前天输了多少？”

“呃，不到一万。”秀才知道，赌场里肯定有老秀才的兄弟，不然的话，他也就不会这么问了。

“哦。”老秀才看了我一眼，“从过年到现在，总共输了多少？”

“连本金，加上赢哩钱，大概有十二三个。”五月份的时候，秀才迷上了赌博，麻将、斗地主、拖拉机、推饼......可谓是逮着什么玩儿什么。三个月的时间，啥也没干，就喝酒跟赌博了。

“现在还有多少钱？”

“日他奶奶，就剩点儿零花钱了。”秀才想起前天半夜最后的那一把鳖十，恨不得现在就找一副麻将来，把里面的饼子全都暴打一顿。

“剩多少？”

“剩......”秀才想了想，“不到两千。”

“哦，我给你三万，你今儿黑找个场子翻翻本儿。”老秀才盯着我的眼睛说。

秀才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是反话，当下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不赌了，以后再也不赌了。”

“依稀......赌吧赌吧，小赌怡情。”老秀才继续花椒我。

“真哩不赌了！”秀才斩钉截铁。

“真哩？”

“真哩！”秀才继续斩钉截铁。

老秀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中，我信你这一回。既然你不赌了，还准备回保险公司？”

“回去干啥，木前途。”过年后，秀才被一个保险公司的朋友强行拉去上班（发展的业务员多了就能当部门经理，跟传销差不多。），因为口才好，很快就从普通业务员升级为代理讲师。可没过多久，秀才就在一次赌博上尝到了甜头，并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只给学员们讲了一堂保险的基础知识和一堂专门用来给菜鸟洗脑的课程后，便毅然决然地辞职，做起了职业赌徒。

“那你以后有啥打算？”

“呃，走一步说一步吧。现在钱也输光了，想做个生意连本金都没有。”

“你要是木事儿干，我给你找个事儿。”

“啥事儿？”

“恁战红叔把这个店转给恁浩叔了，他以前木接触过这个行业，需要一个懂行哩人来帮他管理。你去年在郑州干过，他今儿个专门给我说，希望你能过来。”

“哦，中啊。”秀才心中一阵窃喜：正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却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老秀才，来，亲一个！嘿嘿~~~~~~

“你来上班，我有几点儿要求，你必须得做到。”老秀才严肃起来。

“嗯，你说，我一定做到。”秀才比他还严肃。

“按时上下班，不能搞特殊。”

秀才点点头。

“脾气收敛点儿，别跟客人吵架、打架，要学会讲道理。”

秀才点点头。

“恁浩叔家里虽然有钱，但他自己并没有多少钱。所以，你不但得帮他挣钱，还得帮他省钱；不必要哩开销，能省则省。”

秀才点点头。

“收入多少、支出多少、利润多少，你一个月写一个报表。”

秀才点点头。

“服务生、收银跟小姐你负责找。服务生八个，要知根知底，脑袋瓜子得灵，还要勤快；收银嘴得甜，会说话；小姐起码得四个，我相信你哩眼光，但有一点儿，上班儿期间不能乱跑，老老实实在小姐房呆着。”

“嗯。”秀才点点头。

“派出所那边儿我交待过了，等开业以后，你记住跟他们拉好关系。”

秀才点点头。

“好了，大概就这么多，以后有啥问题再说。今儿个七号，十八号开业，你这几天抓紧找人。”

“那，他们哩工资咋说？”秀才问。

“服务生一个月四百，包吃住。收银五百，包吃住。小姐哩正规按摩对半儿劈；推油一百，店里抽四十；快餐一百五，店里抽五十；冰火二百，店里抽七十；全活儿二百六，店里抽一百。另外，每个小姐每个月扣两个招待钟。”

“我靠，你咋这么熟悉价钱啊？”

“我啥不知道？”

“哦，呵呵。”

“走吧，人找好了给我打个电话。”

“嗯。”秀才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到这儿，有的童鞋也许该问了：秀才，你光问了别人的报酬，怎么不问问自己的工资是多少呢？

呵呵，这个问题，就让帖子里懂行的童鞋来回答吧。

一个礼拜的时间，人都找好了。

服务生是几个平常不太联系，但关系却一直不错的小兄弟，和他们找来的朋友；平均年龄在十六岁左右，全部都是无事可做的小混混儿；而且最高学历是初中，跟秀才基本上差不多。

四个小姐，两个是秀才的朋友介绍的鸡头带过来的小芳和可可；两个是一个在外地坐台的妹子介绍过来的盼盼和开心。她们年龄也都在十六七岁左右，可工龄最长的可可，已经干了将近四年了。

收银员，是服务生中一个叫王波的兄弟介绍来的，叫王曦，跟王波既是小学同学又是同村，长的很秀气，甚至有点儿腼腆，但是跟她聊了半个多小时后秀才发现，这个女孩儿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随着剧情的深入，你们会知道的。

呃，既然后面会有很大的篇幅描写我的这一段生活，那我就简单地跟大家介绍一下这家洗浴中心和兄弟们的基本情况吧。

“雨林”洗浴中心，位于市郊一条主干道旁边，附近的医院、工厂、小型商场、网吧饭店等所占的土地全归许刘村所有，可以说是一个相当的繁华的地段。

洗浴中心是租来的，共两层，一楼大厅，有三十多个床位；二楼是十二个房间、一个小姐房和四个按摩房；锅炉在后院儿；从内部装修和消费水平来说，中等偏下吧。

没关系，我能屈能伸。

八个兄弟我就不一一介绍了，挑几个重要角色说说吧。

宁龙，本市人，体校古典摔跤队队员，中途辍学，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白白净净，是个帅哥，但打起架来心狠手辣，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性格：大大咧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管走路说话还是吃饭干活，都是吊儿郎当的，但很有心计。

王波，本市人，初一的时候因为把一个女同学搞得怀了孕，被校方开除，个头跟宁龙差不多，又黑又瘦，但也是个帅哥，很招女孩子喜欢，打架比宁龙还狠。直到今天，秀才有什么事情还都会打电话让他带人去处理。同样的，也没让我失望过。

性格：崇尚暴力，一心想做大哥，做事不计后果，是个缺心眼儿，现在好多了。

李铮，跟我同村，个头很矮，一米六不到，长得简直跟韩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如果他再长高十几公分，我敢保证，跟陈冠希不分伯仲。可惜，现在越吃越胖，整个人都圆了。

性格：老实，贪玩儿，没有理想，典型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过他很听话，所以我很喜欢他。

其他的就不说了，都是过眼云烟。

一切准备就绪后，阳历八月十八号，“雨林”洗浴中心正式重新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