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利当时就要报警,可是面对他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我想要你哩命,比杀只鸡简单。自己好好想想吧。”老大说完,带着手下离开了病房。
王有利本身就胆小,这次着实被吓得不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为了自己的心血不被别人无理侵占,为了自己和家人不受到伤害,他决定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靠他妈!拿个破JB烂铁就敢冒充黑社会?靠他妈,咱组织兄弟们杀过去,看看到底谁厉害!”潘峰把床头柜上服务指南的牌子撅折了。
秀才虽然也很愤怒,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冷静:“这个事儿如果闹大,王总就啥也没有了。你想想,一旦打起来,打到哪种程度,打到最后是个啥样哩结果,咱谁也不知道。万一......”
“那你说咋办?”潘峰气呼呼地打断了我。
“认倒霉吧。”秀才叹了口气。
“啥?”潘峰直勾勾地瞪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这就是你哩决定?”
秀才跟他对视着,什么也没说。
“峰,有才是对哩。”小明拉他。
“啥?恁俩脑子进水了?我靠,人家都骑到咱头上拉屎啦,恁俩竟然无动于衷?鸭子毛!”潘峰开始穿衣服准备走人。
“伙计,一分钟,听我说几句话。”秀才站了起来。
潘峰对我不理不睬,继续穿他的衣服。
秀才过去抓着他的裤子扔到了墙角。
潘峰眼一瞪,没有发作,咬着牙坐下了。
“一,我不是怕;我是啥人你应该很清楚。”秀才说
“二,我也不是无动于衷。王总对我,对咱这些兄弟们都不赖,他有事儿,我义不容辞。”
“但是你想过没有,一个敢拿着枪去医院找麻烦哩人,会是一个啥样儿哩人?你别激动,好好想想,仔细想想。”
潘峰看看我,脸上的怒气消了大半。
“咱过去了,开打。兄弟受伤咋办?被抓进去咋办?虽然王总不参与,但是你敢保证公丨安丨不会找他哩事儿?你敢保证咱就一定能打赢?你敢保证咱就一定能把对方打怕?”
“还有,公丨安丨现在已经盯上咱了,咱要是去了,那是自投罗网。”
“如果这些假设都发生了,我问你,咱咋办?如果王总被抓进去了,咋办?到时候两家店都被封了,咋办?或者,咱几个也被抓进去了,咋办?”
潘峰带着歉意,自嘲地笑了。
“所以说,咱要是真为王总着想,就只能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吞。这样,他把店一转让,还能带着一笔钱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木柴烧,对吧?”
“毕竟他不是大老板,也不是道儿上哩大哥,这些事儿他都摆不平,咱更摆不平。所以,唉......”秀才搂着潘峰的肩膀坐下了。
秀才一闭上嘴,屋子里其他俩人也沉默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不给王有利找麻烦,秀才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也算自我调节和安慰吧。
不然的话,依秀才的脾气和个性,肯定会憋出毛病来的。
唉,还没交战就已经认了输,怎一个委屈了得?
“那咱以后咋办?总不能还天天混吃等死吧?”良久,潘峰打破了沉默。
对啊,忽然没有了经济来源,就我们这花钱大手大脚的,银行卡上的数字很快就会变成“0”。到时候,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钱包?
“呃,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中,咱凑钱做点儿小生意。”一想到不久的将来,秀才心里也很没底。说这些话,只是让自己和兄弟暂时不悲观罢了。
“我倒是有个生意,就是不知道恁干不干,敢不敢干。”小明说。
“啥生意?”潘峰问。
“做黑活儿。”(注:背地里下手收拾人。)
我和潘峰一起看向小明,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上个星期,我跟俺家楼下那个超市哩老板喝酒,他问我有没有身手麻利哩兄弟,帮他弄个人,给五千块钱好处费。我当时木当回事儿,随口答应帮他找找,恁俩要愿意,我现在给他联系。”
“条件是啥?”潘峰问。
“起码得在医院躺半个月。”
“哦......”潘峰看着我,想征求我的意见。
躺半个月,这很简单,随便在胳膊上背上腿上砍几刀就可以了。几十秒就能挣五千块钱,只要小心谨慎,不出什么差错,这个生意,理论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个老板可靠不可靠?”秀才怕万一出了事,他会把我们供出来。
小明略微思考了几秒:“以我对他哩了解,应该木事儿,他不傻。”
“哦,那你跟他联系吧,别打电话,最好见一面。俺俩就不跟他见面了,这样更安全。”秀才说。
“嗯,那明天起来我就去找他。”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小明带着两千块钱的定金和目标的照片回来了。
“这个就是超市老板,这个是目标。”小明指着照片上的两个互相搂着肩膀的中年男人说。
“哦,看这样儿,他俩关系应该不赖,咋翻脸了?”潘峰问。
“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有再问。这个货在XXXX食品厂当车间副主任,这段时间上后夜班,晚上十一点上班,十点半骑摩托从家走,经过XX路,那条路人少,下手方便。”
“晚上太黑,看不见脸啊。”秀才说。
“他骑哩是个小木兰,红颜色,车牌号豫XXXXXX,好认。”
“嗯。”秀才点点头。
“准备咋收拾他?”
“简单,砸几钢管儿,头上砍两刀就OK啦。”潘峰说。
“嗯,那准备啥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今儿黑吧。”秀才看潘峰,潘峰点点头。
记住目标的长相,准备好钢管儿和砍刀,晚上九点半,我们俩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