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和我各开了一辆车,一左一右,就停在距离发廊不到一百米的路边。只要习光虎一出现,两辆车十秒钟之内完全能杀将过去。到时候,他就是瓮中之鳖,想跑也跑不了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们要在大街上对习光虎动手。所以,秀才反复告诫兄弟们:动作要快、下手要狠,速战速决,争取在二十秒之内把这件事搞定,然后趁着夜色溜之大吉。
而且,秀才还假设了习光虎为小心起见,会带着他的兄弟们一起来。反正一个人也是伏击,一群人也是伏击;兄弟们都不是吃素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吧!
为防止习光虎起疑心,秀才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决斗的时间地点,没想到,我只是说了一句,他便把电话挂了。
再打,不接。
继续打,还不接。
好吧,给你省点儿电。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完全黑了,街上的路灯仿佛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它们居然没亮,组团罢工了!
而且,外面天气很冷,这条路相对来说又比较偏僻,所以别说是行人了,就连过往车辆都少得可怜,为我们的行动大大增加了安全性。
看,连老天爷都给我们开了绿灯。习光虎,你一个凡夫俗子,斗得过天么?
“喂,他给你打电话了没有?”七点一刻,秀才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要不,我给他打个?”悠悠说。
“也中。你别催他,就问他到底来不来,如果不来你现在就走。”
“嗯,现在打?”
“哥,你看。”二毛指着正前方一辆由东向西行驶过来的桑塔纳对我说。
习光虎来了。因为,桑塔纳后面还跟着一辆面包车,两辆车保持着一样的车速,缓缓向发廊开了过来。
秀才来不及告诉悠悠,直接挂断了电话,刚拿起对讲机,却发现两辆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从小一的车边经过,又从发廊经过,径直朝我们这边开了过来。
“有才,习光虎开着车往你那边儿去了。”四勇在对讲机里喊。
我们看不到车里的人,但四勇他们看清了。
习光虎之所以没停下,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埋伏。等这一圈儿转完,他没发现什么异常的话,接下来就该去找悠悠了。
可是,就在桑塔纳离我们的车还有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秀才突然意识到,他们的车灯亮着,说不定随意一瞥,就能看见我在车里坐着。
那样的话,我们就暴露目标了。
说时迟那时快,秀才打着火,加大油门迎着桑塔纳开过去,然后猛打方向盘,把车横在了路中间。
车没熄火,我、潘峰、二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动了我的奶酪之势,操着家伙儿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哗啦......”二毛绕到副驾驶旁边,一钢管儿把车窗砸碎了,像捣蒜似的,紧握钢管儿向里面捣去;秀才则直奔驾驶室,在习光虎没反锁上车门之前,抢先拉开了车门。
后面传来了喊杀声。小一用跟我同样的方法堵住了面包车的后路,双方短兵相接了。
秀才的心思全放在习光虎的身上,车门刚一打开,唰唰唰,连续三刀劈下去;第一刀砍中了手臂,第二刀砍中了方向盘,第三刀砍中了肚子......
可是,天冷了,衣服穿得都很厚,这三刀,哦不,这两刀下去,只划破了他的外套,连汗毛都没能切下一根来。
秀才来了气,把刀往车顶一放,抬脚向紧紧护着头部的习光虎一个劲儿地猛踢;也不知道踢了多少脚,累了,死死抓住他的衣服,把他从车里拖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好像是郑保卫跑了过来,照着习光虎的头部就是几刀,砍完就跑了。
秀才从车顶取下刀,又在习光虎头上、身上和大腿上砍了七八刀,确定他起码身负五处以上的刀伤,向还在奋勇杀敌的兄弟们大喊一声“走!”,迅速钻进车子,把刀扔在了脚下。
四勇、潘峰和二毛钻了进来,秀才确定小一他们几个也都上了车,挂上倒档,一口气往后开出去半条街,一打方向盘,往北边儿疾驰而去。
“喂喂喂,跑了没有?跑了没有?”二毛用对讲机呼叫小一他们。
“跑了,跑了!”郑保卫回话。
秀才一把夺过对讲机:“有人受伤没有?”说话的同时,看向车里三人。
四勇和二毛摇摇头,潘峰脖子一歪,露出了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一哥鞋丢了一只,我胳膊上挨了一刀,木事儿!”郑保卫说。
“伤口深不深?长不长?”四勇夺走了对讲机。
“嘿嘿,衣裳烂了。师父,给我买个‘花花公子’哩外套啊。”
“买张狗皮披你身上,兔娃子!”四勇骂道。
“......”对讲机那头没了声音。
我们把车停进了市里的一个地下停车场,分乘两辆出租车离开,找地方喝酒去了。
喝酒的时候,秀才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打给王有利的,告诉他,事儿办完了,干净利落,请放心。
第二个打给了悠悠,让她过来拿钱,顺便晚上再陪陪我。
然后......
潘峰说,脖子被抓了之后,他一脚把面包车的司机踢晕了,然后狂踩十几下,脑震荡都算是便宜他了。
四勇说,他去追其中一个,对方跑得太快,华丽丽地把他甩了。
小一说,有个人在车里躲着死活不出来,他急了,伸脚往里踢,人家一挡,鞋掉了。
二毛说,他捣完桑塔纳里的副驾驶,又跑去帮着小勇把一个人打趴下了。
小勇说,有个人力气很大,把他的钢管儿抢了过去,胳膊上还挨了一下,二毛跑过来,两人合力把那人干翻了。
郑保卫说,除习光虎外,他还砍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钱包掉了,他刚才数了数,里面有八十多块钱。
我说,快吃吧,菜都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