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小一开着车把我送回了省会,在医院的病房里,见到了头上、胳膊上、脸上都包着纱布的王有利。
“让兄弟们准备家伙儿。”秀才对潘峰和四勇说。
心爱的女孩儿成了别人的新娘。此刻的秀才,连杀人的心都有。
要怪,就只能怪习光虎在错误的时间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几刀?”秀才问王有利。
“头上五刀,胳膊上两刀。”王有利棱着眼睛,咬牙切齿。
“那你哩脸是咋回事儿?”
“跑哩时候摔地上了,磕破点儿皮。”
“嗯,你安心养伤,事儿办好了我给你打电话。”秀才转身就走。
“有才......”王有利叫我。
秀才停下了脚步。
“你咋了?”王有利察觉出我有些不对劲儿。
如果是在往常,我肯定会在电话里问清楚潘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报警了没有。而且出于礼貌,总得问问王有利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出院之类的客套话。可是今天,我什么都没有问。
王有利做生意精明,做人也一样。
“不咋。”秀才摇摇头,向病房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王有利又叫住了我:“有才。”
“可别把事儿闹大啊,习光虎这个人不好惹。”他说。
秀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给。”电梯里,四勇把王有利的车钥匙交给了我。
“二毛他们准备好了,在店里等咱。”潘峰说。
“我看恁老板胆子小哩很啊。”小一说。
“他就那样。做生意哩,跟咱肯定比不了。”四勇说。
“如果既有钱又有胆,那他就是黑社会大哥了。”潘峰笑道。
天边开始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店里。秀才连车都没下,跟四勇说:“让兄弟们上车。”
“现在?我哩哥,咱上哪儿找他去啊?”四勇趴在车窗上问。
说的也是。XX村这么大,谁知道习光虎家到底在哪里?再说了,祸不及家人;秀才心情无论多不好,也不会坏了这个规矩的。
想到这儿,秀才拿出手机,给习光虎打了过去。
只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兄弟,你知不知道我因为啥打他?”习光虎知道我打电话是因为什么,直接来了个开门见山。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啥意思?”
“你在哪儿?”
“你想干啥?”
“你知道我想干啥。”
“有才,你为了王有利跟我翻脸?”习光虎也真是天真的可以。喝过几次酒,帮过我一个忙我就拿你当朋友了?你他妈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怎么欺负我的?你他妈跟我交往难道就真的是因为把我当朋友?
“你在哪儿?!”秀才不想跟他废话。
“你要真想见我,自己过来。”习光虎提出了条件。
“木问题,你在哪儿?”现在的秀才,别说是单刀赴会了,就算是当人体炸弹去炸城管大楼,我也毫不犹豫。
唉,嫁人的阳阳,万念俱灰的我。
“XX路跟XX路交叉口往东走,路北有个XX宾馆。你到楼下了给我打电话。”习光虎还挺谨慎,没有把房间号告诉我。
“好,二十分钟。”秀才挂断了电话。
可是,就在秀才准备独闯“虎”穴的时候,却遭到了所有兄弟的强烈反对。
他们一致认为,如果我自己去的话,下场绝对不会比王有利好到哪儿去。
秀才知道寡不敌众这个道理,所以,也不跟他们争辩,把车门一锁,加大油门窜了出去。
小一是追不上我的。破车......
手机响了,不接......
二十分钟后,秀才准时到达XX宾馆,刚要给习光虎打电话,XX村的会计张杰从宾馆里出来,向我招了招手。
习光虎真谨慎。
我跟着张杰上了五楼,走到511房间门口停下,指了指,然后自己打开对面的房间进去了。
“叮咚!”秀才按响了511的门铃。
一个穿着浴袍的女孩儿开了门,秀才一看她的长相,就知道是那种性欲旺盛型的。
小骚货,老子今天没工夫X你!
秀才径直走进去,习光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整个屋子就我们仨。
连一句开场白都没有,秀才走到习光虎面前,毫无征兆地,一脚蹬在他胸口,趁着他身子往后仰的时候,上前揪住衣服,用力把他拉到地上,膝盖狠狠地砸中了他的心口。
“唔......”习光虎痛苦地发出一声闷哼,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大吼道:“你他妈想死?!!!”
秀才用力把他的手掰开,咳嗽两声,冷冷地说:“你说对了,我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秀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麻木地看着大红色的地毯,心,再一次痛了起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习光虎靠墙坐着,抬腿给了我一脚。
是啊,我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我觉得,我活着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王总这个仇,我一定替他报。时间地点你选,我等你电话。”秀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女孩儿抱着膀子闪到了一边。看她的表情,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儿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也对,我们两个打架,和她有个毛的关系?
“他跟悠悠有一腿!”习光虎在身后吼道。
又是女人惹的祸!
秀才转过身去,不可思议地看着习光虎,问:“他俩有一腿关你啥事儿?”
“我......”习光虎愣了愣,“谁碰她我砍死谁!”
痴情种子?
“你可能还不知道,悠悠跟我也有过一腿。”秀才淡淡说。
习光虎张大了嘴巴,表情很复杂。又惊、又怒,又不敢相信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这个事实。
“我等你电话,等你砍死我。”秀才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