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班

2003年大事记：

年初，非典疫情在北京大爆发。

三月份，全国人大十届一次会议在京举行，胡锦涛被选举为国家主席，温家宝为国务院总理。

四月份，张国荣先生在香港文华酒店完成了他人生最完美的一次飞跃。

五月份，联合国解除了对伊拉克长达十三年的经济制裁，中国投赞成票。

八月份，肆虐全球的非典终于销声匿迹了。

还是八月份，我有工作了。

在介绍工作之前，有必要提一下，我跟阳阳和好如初了。

“喂，你在哪儿？”分手一个多月以来，这是我们俩第一次通电话，还是阳阳给我打的。

“我在家。”秀才心中窃喜。小样儿，想我了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阳阳说：“对不起。”

“呵呵。”

“你笑啥？”阳阳陡然抬高了音调。兔孙妮子，这脾气怎么就改不了呢？连打电话赔礼道歉都这么冲。

“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秀才躺在床上，十分惬意地抠着自己的脚趾头。

“是你把我忘了吧？我不给你打，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你啥意思啊？”

“是你说咱俩分手了，还说以后再也不想看见我。咋？现在又开始埋怨我了？”

“你咋那么听我哩话啊？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哎呀，别说这么多木用哩了。说吧，你给我打电话干啥？”

秀才这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明知道人家是想跟我和好，却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真JB欠抽。

“啥也不干！我挂了！”

“别别别，等会儿。”秀才慌了。

“有话说有屁放！”

“老婆......”

“嗯。”

“我想你。”秀才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温柔极了。现在回想起来，呕~~~~~~

“我也想你。”阳阳夫唱妇随，同样温柔地说。

“那，等会儿咱俩上街转转去吧？”

“好啊，十分钟以后你出门儿，我老地方接你。”

“好，老婆，一会儿见！”秀才放下电话，急急忙忙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跑到我们家北边的大路口，坐在一家小卖店门口等起了阳阳。

说来也怪，此时此刻的我，怎么像初恋的时候一样，心里小鹿乱撞呢？

爱情真他妈的神奇！

那天，我们俩从中午开始逛街，一直逛到晚上七点多，才在夜市上吃了晚饭。在网吧里上网到十点多，开了一家宾馆睡觉。一个多月未有肌肤之亲，我们俩都很兴奋，等到彻底结束战斗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俩一直腻歪在一起。王瘸子和他老婆不止一次给她打电话要她回去，均被她严词拒绝了。其理由是：我老公比什么都重要！

看看，我说我很有魅力吧。嘿嘿......

可惜，快乐永远是短暂的。我们俩和好后还不到一个星期，秀才要去省城了。

要不是小明三番五次给我打电话，再加上利诱，我才舍不得离开阳阳跑那么远呢。

是这样，小明的叔叔的同学的妹夫，叫王有利，本市人，以前在省会是做水暖的，身价怎么说也得几百万。当然，这在省会是算不上富豪的，充气量也就是个中产阶级。

后来，因为同行之间竞争排挤太过激烈，王有利便退出水暖市场，于去年在省会开了两家中型规模的KTV和桑拿。生意嘛，还不错，平常客人挺多的。可是，除了客人多以外，麻烦也挺多的。

王有利的两家店是隔壁，开在西郊。桑拿叫海洋天堂，KTV叫红色恋人，距离附近的几个城中村，最近的只要步行两三分钟，远的也就十几分钟。这城中村是什么地方？相信很多朋友都应该清楚。除了本村的地头蛇之外，还有许多在村子里租房子的三教九流，可谓是龙蛇混杂、藏龙卧虎；几乎每天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刑事或治安案件发生；出来混的，稍微有点儿钱，都喜欢到娱乐场所去玩耍；仗着自己是社会人，认识一些道儿上的兄弟，便觉得自己比老天爷还牛逼的人多了去了。这样的人出去HAPPY，能不惹事儿吗？

因为王有利的两家店跟这几个城中村距离都不远，所以很多混混儿都喜欢去他那里消费。于是乎，麻烦来了。

某一天，几个混混儿去红色恋人唱歌，因为店里小姐全都在坐台，这几个混混儿便觉得老板怠慢了他们，把啤酒瓶摔得满包房都是。王有利为息事宁人，让经理拿出二百块钱赔礼道歉，请他们到别的地方消费，这几个混混儿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某一天，一个地头蛇的爸爸过生日，这个地头蛇请他爸爸去海洋天堂嫖娼（我汗......），他爸爸过于激动，还没进去就射了。干这一行的有个规矩，射了就算是一个钟。所以，当小姐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地头蛇恼羞成怒，抓着小姐的头发就是一顿痛打。闻讯赶来的儿子不分青红皂白，三两脚把按摩房的门给踢坏了，又扬言要一把火烧了这家店。到最后，迫于地头蛇的势力，店里只能另外安排一个小姐免费给老地头蛇做了一个全套，外加一壶铁观音和两包万宝路。

某一天，几个醉醺醺的小痞子在海洋天堂的大厅里故意找事儿，保安上来劝阻，结果几个人把保安打得头破血流，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才好。出院后，再也不敢来上班了。

像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

我曾经问过小明：“他既然这么有钱，在当地找几个牛逼点儿哩人物罩着不就妥了？”

“找了，妈来比，一群水货（不实在）。木事儿哩时候，去店里白吃白喝白嫖娼；等有事儿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靠他奶奶，一群人渣！”

“哦，那跟派出所打好关系啊。”

“保护费月月都交着哩。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天天在你店里守着啊。今个儿把你抓进去了，明天我来找事儿，后天他再来找事儿，咋弄？”

“哦。那，待遇咋说？”小明软磨硬泡了我两天了，如果不帮这个忙，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基本工资三千，衣食住行人家全包了，还配手机。我跟人家说，你开过几次店，还在滚石城堡看过场子，经验多。人家说了，只要你去，这俩店除了他之外，你说了算。还有，真打出了事儿，他全包了。”

不会吧，这么看重我？看来这王有利是真的被欺负急了。我靠，老子又要当官儿了？

“那其他人哩？”去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潘峰、小老虎、小明店里的跆拳道教练四勇，和四勇的五个徒弟，一共九个人。

“看场子。除了工资一千五以外，其它待遇跟你一样。伙计，你一定得帮这个忙。”小明诚恳地说。

为什么非要我去？道理很简单：除了我开过店和看过场子外，最重要的是我有才。不仅文采好，口才也不赖，比天天向上里面的田源和那个什么鸵鸟强完了。换句话说，我比其他几个人会办事。

既然人家这么看得起我，我就不能再装大尾巴狼了，去吧。

起初阳阳坚决反对。她怕我到了省城之后，天天跟那些流氓打交道会大吃亏。而且上班的地方多女色，像我这样意志不坚定的，搞不好就被人家勾跑了。还有，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相思之苦，那可是比黄连还苦的东西。

秀才对阳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厌其烦地跟她磨了好长时间的嘴皮子。无奈之下，见我去意已决，她只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