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哩舅,你看我也木个工作,总得想办法赚钱养家吧?”
“养家?你手里一有钱就去赵牛那儿赌博,你想着我不知道?”
“嘿嘿,我不是想多赚点儿嘛”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去年让你到县里给检察院副院长开车,你喝完酒开车带着卖X哩乱跑,把人家哩新车都撞坏了,你还有脸给我说工作?”
“舅,消消气,咱家就数你最有本事了,你不管我谁管我啊,是吧”
“少拍我哩马屁,现在事儿闹大了,我看你咋弄”
“多大个事儿啊,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按老办法,就说把我关起来了,然后把这群傻比轰走”
秀才屏住呼吸退了回去,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停下,心里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一样恶心。
这个齐所长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多次包庇像刘三儿这样的恶霸,难道他就不怕扒皮么?(注:扒皮,脱警服)
但是刚才刘三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喊齐所长舅舅,这只能说明一点:他根本就不怕别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而且,齐所长刚才还说曾经让刘三儿去给检察院的副院长开车,没有过硬的关系,人家院长会DIAO你?
算了,反正也没吃什么亏,只要一会儿把我们放了就行,老子才懒得管你们的闲事儿呢。
过了一会儿,齐所长一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对包括秀才在内的所有乘客说:“恁先回去吧,这个人俺已经关起来了,等落实情况以后会严肃处理”
哼,严肃处理?刚才在办公室教训了刘三儿两句,这就算是你的严肃处理吧?
“政府,他强迫俺花钱吃他哩饭,这钱你得帮俺要回来啊”,一个乘客说。
“一个人二十是吧,已经要回来了”,齐所长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零钱,交给一个值班的丨警丨察,要他给乘客们分了。
拿到钱以后,所有的乘客们陆续都上了中巴车,只有司机和售票员还坐着,估计是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再走。
“你留个联系方式,恁仨属于见义勇为,我上报上级领导,到时候会给恁一定哩奖励”,齐所长赞许地对秀才说。
去你妈的吧,装的还挺像!奖励老子不要了,你给你外甥吧,他不是要养家吗?
“小事儿一桩,不用麻烦恁了,再说俺也木电话,算了吧”,秀才说完,正好看见胖子和小一从旁边的审讯室里出来。
“那好,谢谢恁帮助公丨安丨机关破案,再见”,齐所长也不客气,微笑着跟我们道别。
“领导,他俩刚才打我一顿,这就算完了?”司机捂着被踢肿的右眼走了过来。
“那你还想咋办?”齐所长不耐烦地问他。
“起码得给我点儿医药费吧?”
“这样,他们既然打你了,干脆我把他俩关起来,你留下协助调查,中不中?”
“需要多长时间?”
“不好说,俺得把你车上哩人都叫下来问一遍口供,不能光听你哩一面之词,这么多人,录完口供最少到晚上八点了”
“那就不能简单点儿?”
“能啊,恁自己协商”
“那他们要是不给我钱咋办?”
“不给你钱你去告他们”
“领导,你行行好,帮帮忙吧”
“那就按刚才我说哩办,给每个人录完口供再说”
“......那我还咋做生意啊?”
“你这货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想赚钱还想要医药费,派出所是恁家开哩?你说了算?”齐所长本想把我们赶紧打发走就完事儿了,没想到这个司机如此执着。
“那恁说这事儿咋办吧”,司机无奈,却又不甘心地问我们。
“不咋办,你想要钱可以,走正规哩法律渠道,俺不接受调解”,秀才一句话让司机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小样儿,你先动的手,现在还敢找我们要钱,你穷疯了吧?
“中,以后再坐我哩车,恁几个招呼点儿”,司机气得够呛,但没办法,只好忍痛走出派出所,开着车走了。
我们四个跟齐所长道了别,走到外面的路上又拦了一辆回家的中巴车,有惊无险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二哥,那几个货都抓住了?”胖子掏钱买票的时候问我。
“抓他妈来比,那个光头是所长哩外甥”,秀才想起刘三儿撞自己的那一下,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我靠,那他咋把咱放了啊?”小一听到秀才和胖子的对话,从后面扳了扳我的肩膀。
“你信球啊,咱走了他才能放他外甥,YOU KNOW?”
“哦,我说这几个货这么嚣张,原来派出所跟他们有亲戚啊”,小一自言自语地坐回位子上,搂着王美又缠绵开了。
老天爷,等会儿这个司机不会又把车开进一家黑店吧?您老人家玩儿的起,我们几个可实在是陪不起了啊。
还好这只是秀才多余的担心而已,这一路上顺风顺水,中巴车平平稳稳地开进了XX市区。
小一兴奋地指着车窗外的景物,骄傲地为王美一一介绍着,两个人有说有笑,把‘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诗展现得淋漓尽致。
到家啦!秀才趴在窗户上贪婪地看着外面熟悉的一草一木,内心不禁波澜起伏,差一点流出眼泪来。
小半年了,一两百天啊,在异乡颠沛流离、历尽磨难的我们终于回来啦!
XX市所有未婚的美女们,快出来恭迎圣驾啊,COME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