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和张华的点点滴滴，暗叹人心难测、世事无常；到了半夜，怎么也睡不着的秀才做了一个冲动之举：给张华打电话！
“嘟......”
“嘟.......”
“嘟.........”
当秀才打到第五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张华沙哑的嗓音清晰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谁啊？”想必张华刚才正在睡觉，说话有气无力的。
“华....华哥，我是秀才”，不知道为什么，秀才忽然有点儿哽咽了。
“秀才？这么晚了打电话有啥事儿？”张华很意外，他绝对没想到我会半夜打电话给他。
“华哥，我睡不着，想跟你说几句话”
“咱俩有啥好说哩？你也别喊我哥，我当不起！”短暂的惊讶过后，张华又恢复了晚上通电话时的冰冷。
“华哥，咱这兄弟是不是真哩做到头儿了？”听到张华的这句话，秀才从心底涌出一丝悲凉。
“啥也别说了，夫妻还闹离婚哩，更别提兄弟了”
“华哥，我只是不明白，你因为啥要这样儿对我？”秀才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对于张华的答案，期待中又夹杂着忐忑不安。
张华没有回答，秀才听到了打火机点着的声音，和几声轻微的咳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变成今天这样，谁对？谁错？
“嘟.....”
张华挂断了电话，秀才也得到了他的答案：一串刺耳的忙音。
秀才把手机放在枕边，然后闭上眼睛对自己说：熬夜对皮肤不好，睡吧，帅哥。
“二哥，二哥，快点起来”，第二天中午，小一把冰凉的爪子伸进了秀才的被窝，一下子把秀才给冰醒了。
“我踢死你！滚蛋！”秀才给了小一一拳，把被子捂得更严实了。
“二哥，王军刚才打你哩电话约咱斗哩”，胖子叼着烟斜靠在门口，怎么看怎么像八十年代国产电视剧里面的流氓。
“他咋说哩？”秀才坐起来，从两条被子中间取出秋衣穿上，然后从小一手里接过手机看了看。
“他就说让咱去西郊那个化肥厂门口找他，咱要是不敢去，说个地方他来找咱也中”
“哦，啥时候啊？”
“他说下午三点以前”
“那中啊，咱吃点饭就去”
“啥？就咱仨，去了非得吃大亏啊”，胖子走到秀才床边坐下，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去冒这个险。
“你要是害怕就别去”，秀才把腿往一边挪了挪，给胖子腾出了更多的面积。
“二哥，你这话是啥意思？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胖子很不高兴地看着我说。
“二哥，你咋了到底？”小一难得细心一次，觉察出了秀才的不对劲儿。
“不咋，靠他妈，他既然想斗，那咱奉陪到底，死了死个球，不死去个球，咱兄弟们到哪儿都不能让人家笑话”，秀才下床开始穿衣服，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俩。
秀才当时已经被激怒了，强烈的自尊心驱使秀才要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而战斗，都是一条命，谁怕谁啊？老子豁出去了！
“中啊，那斗吧，一会儿咱上街买家伙去”，小一出了屋子，到卫生间给我准备刷牙洗脸的热水去了。
秀才穿完衣服，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到了王美和小一正在里面说悄悄话。
“你别去了，万一要是打起来，恁仨肯定打不过人家”
“你说哩是啥话！我不去会中？那是俺哥啊”
“那我不放心你嘛，恁二哥也是，充啥大蛋啊”
“恁妈来比，你再说俺二哥一句我扇你那脸！”
“小一你个白眼狼，我对你好你扇我，恁二哥把你往火坑里推你还帮他说话，你真木良心！”
“我给你说王美，以后俺兄弟们哩事儿你少管，听见没有？”
秀才蹑手蹑脚又退回了屋子，对一脸诧异的胖子做了个“嘘”的手势，冲着外面说：“小一，过来”
小一拎着暖瓶走了进来，说：“二哥，水给你弄好了，刷牙去吧”
“嗯，等会儿再刷，咱不去了”
“不去了？因为啥？”小一把暖瓶放在地上，和胖子一起疑惑地看着我。
“我刚才又想了想，咱去太不安全了”，本来秀才想的是把小一留下，我和胖子一起去，但是考虑到小一绝对不会答应，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胖子和小一的脸上同时起了微妙的变化，秀才看的出来，那是紧张过后放松的表现。
“那他要是再打电话咋办啊？”胖子问。
秀才没说话，拿出手机给王军拨了过去。
“喂，恁到底来不来？”王军不耐烦地说。
“不去了，你别等了”
“妈来比，我就知道恁几个木蛋子儿”
“孩子乖，放恁妈那青草驴屎拐弯儿屁，你也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市哩，要是在俺那儿，给你八个蛋你也不敢这样儿跟我说话”
“我靠！那中啊，秀才，有蛋子儿咱俩单挑，我要是喊人我是王八蛋！”王军气急败坏地大吼。
“好，我相信你，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谁喊人谁是鳖养哩”
“你说吧，我怕我说了你又不敢来”
“依稀...王军，那咱就去XX路，那儿有个冷库，人少，我在那儿等你”，这个地方离饼干厂不远，对于秀才来说再熟悉不过，而且万一要是有什么事，跑起来路线也比较清楚。
“中，我现在就去，你拿啥家伙？”
“打你还用拿家伙？我啥也不拿”
“秀才，你大蛋，那我也啥也不拿”
“好，那我挂了，你快点去”
“二哥，你准备和王军单挑哩？”胖子皱着眉头问我。
“嗯，一会儿恁俩搁家等我”，秀才把皮鞋和西装裤脱掉，换上了牛仔裤和球鞋。
“二哥，我去吧，打他我一只手就够了”，小一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同时也是不想让我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