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反目成仇

第二天下午，秀才在睡梦中听到嘻嘻哈哈的吵闹声，睁开眼，看见胖子、小一和王美三个人正坐在另外一张床上打牌。

王美穿着睡袍盘腿坐着，小一只穿了条裤衩，胖子一边打牌一边偷偷地看向王美的下面，但是小一和王美都没发现，这下胖子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咦？不对！王美怎么会穿着睡袍？难道昨天晚上她和小一已经？

“胖子，给我倒杯凉水”，秀才懒得去想，吃力地坐起来，感觉头痛欲裂，而且嗓子干得要命。

“小一，快点去给咱哥倒水”，胖子坐在床上没动，反倒又支使起了小一。

小一放下手里的牌，深情地看了王美一眼，这才翻身下床，去洗手间给我接了一大杯凉水。

“二哥，你昨天晚上真败坏！”胖子点燃一根烟扔了过来，王美也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咋了？”秀才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却忽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跑到洗手间张口就吐，却只把刚才喝下去的水吐了出来。

“二哥，别吐了，再吐你哩胆汁儿都吐出来了”，小一站在我身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但秀才还是一个劲儿的干呕，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干呕了一会儿，秀才觉得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了，才站起来漱了漱口，对着水龙头又喝了一气，被小一搀扶着回到了床上。

“昨天晚上我咋了？”秀才还是恶心得很，吐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吐了张华一车，俺几个哩衣裳都被你吐脏了，你知道不知道？”胖子说。

“不知道，咱咋回来哩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靠，喝哩太多了”，秀才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却发现脑子里关于上车以后的记忆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二哥，要不是俺拉住你，你昨天晚上非把值班哩保安打死”，小一递过来一条湿毛巾，秀才擦了擦脸，感觉清醒了不少。

“保安？我打他干啥？”

“谁知道啊，你一进大厅就踢人家，还说不打死他你不姓X，三哥俺俩好不容易才把你拉走”

“哦，没有打到他吧？”

“没有，你路都走不稳了，踢出去那一脚还差点自己摔地上”

“靠，啥也想不起来了，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了，丢人”，秀才这句话从99年一直说到09年，十年了，每次都只是说说，从来没有兑现过。

“对了二哥，兄弟们说想回家哩，咱是不是先把工资给他们发了？”胖子破天荒头一次把自己的利益摆在了后面。

“中啊，反正他们在这儿也木啥事儿了，先回家也中”，秀才指了指沙发上的夹克，“小一，衣裳拿过来”

“这是四万，两万给张华还账，一万是咱哩工资，剩下一万再给张华五千，咱不能让人家白忙活”，秀才从衣服里拿出钱，在床上分成了三摞儿。

“他六个哩工资是四千八，咱给他们五千，二百块钱算是车费，恁看中不中？”

“中啊”，胖子和小一都没有什么异议。

“一会儿给张华打电话，让他过来拿钱，咱还剩下一万，一个人三千，剩这一千我拿住，中不中？”

“中啊”，他们俩还是没有什么异议。

二十分钟后，接到传呼的兄弟们都过来了；秀才给张华打了个电话，他说有事，等忙完了就过来。

“兄弟们，先回家，等俺仨在这儿稳定了，恁再过来啊”，秀才挨个儿把钱发给他们，又把剩下的二百块钱给了张建，告诉他这是回去的路费。

“记住，恁几个回去以后有啥事儿了团结点儿，真要是摆不平给俺打电话，听见了没有？”胖子下了床，拍了拍每个兄弟的肩膀。

“听见了！”六个人齐声回答。

“中，走吧，路上招呼点”

“哥，俺走了”，孬蛋靠墙站着，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几个，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哭个球啊，又不是以后不见了，看你那木出息样”，秀才大声骂了孬蛋一句，此时此刻，秀才的心情跟孬蛋是一样的，但身为大哥，总不能当着兄弟们的面哭吧？

“走吧，说不定啥时候俺就回去看恁了，啊”，胖子用手背给孬蛋擦了擦泪，然后把房间门打开了。

“二哥，俺走了”

“三哥，有时间我来看恁”

“一哥，嫂子要是不要你了，你可别哭啊”

小一穿上衣服，和胖子一起出去送兄弟们了，秀才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和王美留在了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胖子和小一回来。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这儿睡哩啊？”秀才按耐不住好奇心问王美。

“嗯”，王美害羞地点点头。

“哈哈，昨天晚上疯狂吧？”秀才龌龊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躺在床上直乐。

“....你也是当哥哩，咋这么木正经啊”，王美抓起一把扑克牌扔了过来，很可惜，都在半道儿上被秀才派出的歼十二给击落了。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美起身去打开门，张华和张占峰急匆匆走了进来。

“华哥，刚忙完？”秀才坐直了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烟递了过去。

“啊，刚才有点小事儿，兄弟们都走了？”王美穿的太少，关上门去隔壁了，张华和张占峰坐在了她刚才坐着的床上。

“嗯，在这儿也木啥事儿，让他们先回去”

“那恁仨以后咋弄？有没有啥打算？”

“过一天算一天吧，现在想也木用，对了哥，钱给你”，秀才把床上放着的两万五千块钱递了过去。

“这是多少？”张华也不客气，伸手接住了。

“两万五，两万给尚国柱，那五千你拿着给嫂子买两身儿好叶子穿穿”（注：叶子=衣服）

“秀才，昨天老谢不是给了四万么？”张华把钱放在了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是啊，给你两万五，给兄弟们分了五千，剩下一万俺仨分了，咋了？”秀才脑子笨，没有听出来张华话里有话。

“你...也就是说，我忙活这么长时间，才得五千块钱？”这回秀才听出来了，张华是嫌拿的钱太少。

“华哥，你这是啥意思啊？”

“秀才，我给恁帮了这么多忙，你才给我五千？你是花椒我哩吧？”

“华哥，你说这话啥意思？去医院可是你出哩点子，然后人被抓住了，要是不去，咱现在起码还有四万吧？”秀才没想到张华翻脸比翻书还快，火“腾”地一下上来了。

“兄弟，说话可得讲良心啊，我让去医院哩时候，你反对了？”张华阴沉着脸站了起来，秀才看在眼里，觉得此时此刻的张华变得好陌生，就像个素未谋面的路人。

“二哥，开门”，胖子在门外喊，秀才赤脚下床去开了门，一言不发地又坐了回去。

“二哥，咋了？”小一感觉到了屋内紧张的气氛。

“华哥说给他两万五太少，不愿意了”，秀才低头摆弄着手机，一眼都不想再见到张华。

“华哥，你拿五千不少了，俺仨一个人才分了三千块钱，比你还少两千哩”，小一走到张华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想让他坐下，却被张华一把甩开了。

小一惊愕地看着张华，估计他也没想到张华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