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桦在翻我的一本专业书。
。。。他帮我打开车门:慢点,小心你的身子。我小心翼翼坐到副驾驶座,再看着他做到驾座上的每个动作,不麻利但很连贯:我上次见你时还骑着自行车呢。他说:现在根本离不开车子了。
一路上,他很高兴,不多说话,时不时侧过脸看着我笑。就说了一句话:我姨就是**医院妇产科主任,你住院时告诉我,我让她关照你。我说:除非有异常情况才会麻烦她。
我们六点多就吃完饭了,然后就来到城边的**湖,那时正好是晚春,柳树很绿了,柳枝在风中摇曳,像成熟少丨妇丨袅娜妖娆的身姿,落日的余晖铺洒在水面上,水天绯红一色。这是我最爱的画面和时分,我在欣赏着人间美景,也在等桦说他的心事。
桦望着湖面,脸色有些凝重。我问他:你的腿怎么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桦似乎答非所问:时常想起你,无论是春风得意还是落魄失意的时候,都会想起你。那时的我最真,对你的感情没带一点杂质。这种感情是最珍贵的,以后再不会有了。
我心平气和(其实内心怨气立马由生)地说:都过去,还提了做什么呢。
桦:那时你是最关心我最在意我的。你那封信我还在看,你让我去看腿。
桦继续说着:“腿后来很疼,但没引起重视。结婚生子后没多久,感觉很不对劲了,但我那时工作正在关键时期就一直忍着,直到升职完后才去检查。
问题出在脊椎上,去了国内最先进的医院
动手术治疗,医生说,手术后很可能高位截瘫,不少生理功能会丧失。我懵了。
手术前一天,我坐在轮椅上,让朋友推着来到海边,然后独自对着海水嚎啕大哭,我万念俱灰了。。。
在做手术的这家城市医院住了半年,接触和看到了几个身缠万贯但身患绝症的病友,想了很多很多。人生在世,拼命追求的名利在生命的尽头才感觉是那么微不足道。。。。”
听着桦的这番话,我有些动容,他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不幸。
桦说:经过治疗,没有如医生估计的那样高位瘫痪,否则余生就是在轮椅上度过了,这真的是不幸中万幸。
继而又有些神秘地说:我有过一个念头,现在只告诉你一个人。那时我在想,要是我老婆不跟着去**市陪我治疗,回来就和她离婚。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妻子。我说:她对你很好吧?桦答道:她跟着我去了。
桦:我要是真的瘫痪了,有朝一日甚至很落魄了带到你面前,你还会理会我吗?
我说:你不会到那一步的。就算是那样,我还是会和现在一样对你。
也暗自在想:他生病时期正是我结婚之际,要是知道病那么严重,那时他又如此绝望和恐惧的话,还是会去看他。
从那次谈话后,能感觉到桦时时存在于内心深处的危机感和不安全感。
生完孩子,在家坐月子,就接到桦打来的电话,问我顺利与否,并说:一个女人只有做了母亲,她的人生才是完整的,恭喜你!
听着他的话,喜滋滋的,确实是这样的。
休完产假,孩子也有五个月大了,我又开始上班了。他来到我单位,说是路过的,并要请我吃饭,我推辞了,说:干脆送我回家吧。
到了家附近,我正要下车,桦说:怎么生完小孩就变了,变得随便了,不像以前那样精神了。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在说我不注重仪表有点邋遢了。又听他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爱护自己,有了小孩更要注意。
我有点脸红,但没有丝毫怪意,我听得出来他是真心为我好,我应该接受的。
上楼时想起同事生完小孩到单位上班,裤子上的小孩尿痕和尿腥味儿甚至有个同事衣角边上还粘着孩子的粪便,我就笑起来。
是的,虽然我没同事那么严重,但也是退步了很多,本来就不化妆,现在衣服胡乱穿,头发随意一扎,和我的职业形象是不符合。
桦的话我听进去了。
简洁素雅成了我一直的着装要求,良好的精神面貌是我努力呈现的状态。
年轻时该玩该快乐的时候你没有快乐,到了中年该稳定相夫教子的时候你又不踏实,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可悲的人。
赞同这段话,楼主在该放肆的时候没有放肆,在该安心的时候又不甘安心,问孩子的话太残酷了。关于爱情,楼主有着一种文艺青年似的想象,反而忽略了琐碎生活中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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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每个人一生都追求的。我现在比较快乐,我希望我以后更快乐!
倒是在任何人生阶段都是不可以放肆的:)
我理解了你们的意思,就是在应该追求爱情的年龄时我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中年了该安心过日子时又心存不甘,跃跃欲试。
可是人生涉及到每个个体的时候并不是如我们所想象的那样规则演进的,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对自己人生有思考。
至于说我对爱情有文艺青年似的想象,我也不由自主笑了。文艺青年这顶帽子不适合我戴。我只是在年轻时对爱情没什么概念,后来懂了,而且随着进入中年对爱情有信念(只是一种信念)这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在这个躁动浮华的时代不会感觉感情世界空虚而去游戏人生。
最后,你说的很对,更多的温情是存在于琐碎生活中,我应经品味到了,而且越来越浓。
又有些日子没来了,虽然是自由地随心情来发帖,但还是有歉意。
这段时间侄儿(文的大哥的孩子)结婚,全家上下都为这场婚
礼忙碌着,当然最忙的是嫂子。从年初买房子买材料装修房子到布
置新房,从买家具到添置炊具和床上用品,从预定酒席到买糖烟酒
包礼包写请帖,嫂子都差不多是一手操办。我只是在婚礼前十多天
去帮忙,其实也没多少事情了,就是去钉被子布置喜床帖窗花。婚
礼很热闹很顺利,我们全家人也被这喜气所感染,儿子更是看够了
新鲜,今天还在述说那天接新娘的情形,而且很奇怪地问:我哥哥
是不是很可怜?
我问:怎么这样说呢?
儿子说:那天哥哥在姐姐家许诺了,以后做家务管孩子都是他做,
他挣来的钱全部交给姐姐花。
我和文笑起来,我说:你爸爸以前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不做数的。
儿子说:姐姐的家人都把那些摄像了,赖不掉的。
孩子就是这么可爱,常常给我们带来欢笑。。。
文有一个哥哥和两个个姐姐,文排行老四。大哥还有两年退休,嫂子去年退休。
从嫁给文起,就感觉到了文的家里有个传统,几乎都是女人做家务,他的妈妈就是我的婆婆一日三餐做饭给公公吃,公公几乎不做什么家务。
他的两个姐姐,也是如此,在各自的小家都是下班回家就是主妇,做饭管孩子管丈夫的生活琐事,很巧,嫂子虽然在单位担任领导职务,退休后也有很多娱乐和社会活动,但是回到家也是个很典型的贤妻良母。
并且从这次侄儿结婚,她事无巨细一概承揽下来,我暗自佩服嫂子的能干。
婚礼那天早上,我陪嫂子去做头发,之前嫂子穿戴什么服饰都是我们商量好的然后去订做的,就只要做个发型就完美了。
我们来到发廊,人比较多,就边等边聊,聊了很多,聊到她和大哥恋爱成家的经历和感想,聊到侄儿的小时趣事,聊到现代婚姻家庭伦理的变化,再聊到即将独立出去的侄儿,嫂子忍不住哽咽了
我也跟着黯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嫂子说:昨晚孩子没在家睡,今早起来看见他的床是空的,一想到以后他不这里了,我就感觉心里空空的。
那一瞬间,我立刻感觉到了,嫂子先前有关孩子结婚的事情要亲力亲为,不是嫂子能干,而是嫂子对孩子的最后的宠爱方式。
我在试着去体会嫂子那种对孩子的宠爱和难以割舍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