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

不死不活地过了一天，临到下班的时候，王芳摸摸我额头，说：“好像发烧了。”我说：“还感冒了。”

坐在班车上，左右不是，腿酸得没有处放。这时候，摸海螺的电话来了。那头兴致勃勃地说：“宝宝，你猜猜我在哪里？”

我说：“不会到南京了吧。”

那头说：“我在芜湖，一会就到南京了。”

听完，我立马坐直了，问道：“你去芜湖干什么？”

他说去厂家考察，云云。

挂完电话，我望望车窗玻璃，这副病怏怏的鬼样子怎么见人，一会得回去好好收拾下。

摇摇晃晃到了市里的时候，王世仁又来电话说要还我十顿八顿的饭，我推脱说感冒了，要回去休息。那边说：“要不要陪你去医院看看。”我委婉地拒绝了。

下了班车，我打电话给摸海螺的，问他怎么来南京，到哪里接他，他说是客户单位的小车送过来的，让我在玄武湖地铁那等他。

不知道怎么了，对于摸海螺的期待，已经远远不及在东北的时候了，想到他的小孩即将出世，而他和我在南京逍遥，不油得罪恶起来。这种日子，该怎么下去，磨着磨着，磨灭了激情。我们所谓的爱情，当真是敌不过现实的生活。

到了地铁口，实在站不动了，我便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也不管过往行人怪异的目光，目光杀不死人的。

不一会，摸海螺的从地铁里出来了，我站起来，告诉他我在哪哪出口。挂了电话，我便担心起来，不知道担心个什么事情。

恍惚中，摸海螺的出现在我眼前，恍惚中，我也分不清谁和谁来。隔得太久，心中的模样已经模糊，只是那份执着还在。

我拉着他的手，说：“我发热了。”

他用手摸摸我的额头，说：“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两瓶水挂到八点多钟，摸海螺的一直坐我身旁，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本以为我对他已经失去感觉，可如今，他握着我的手和我说话的时候，这才觉得，身边有个人可真好。我开始疑虑起来，我是爱着他还是貌似爱着他。

（一百八十一）

我问他晚上住哪里。摸海螺的用手指敲着椅子，说：“你想我住哪里？”

我说：“我还能胁迫你来着？”

那厮笑着说：“要不，我住你那吧。”

我说：“那我打电话问问雯雯同不同意。”

摸海螺的抓过我的电话，说：“我来打。”

我想，雯雯估计是吓到了吧，反应了好半天，最后摸海螺的说：“谢谢你啊！”这种状况，雯雯是拒绝不了的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扛箱子的衣服还在床上，惊了下，便说：“你在客厅等下，我屋子里乱，要收拾下。”便不由分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衣服塞在了柜子底下的抽屉里。屋子里收着男人的衣服，这种事情，不能解释，也不愿意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不如瞒到底。

这时候，摸海螺的推门进来，说：“让我看看有多乱。”说着，环视四周，“其实还不错，没有必要收拾了。”

那厮踱到柜子前，拉开门，边看边说：“衣服真够多的。”我跑过去，说：“不要看了，就是衣服了。”

摸海螺的说：“对了，你上次穿的旗袍还在不，让我再看下。”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有什么问题？”

摸海螺的说：“只是觉得好看。”说着，便自己一件件地看起来，忽然之间，他指着一件大衣说：“这件大衣真好看。”我心头一紧，是扛箱子的买的，笑着说：“你也喜欢？”摸海螺的说：“很喜欢，你穿很合适。”

我疑心，是不是摸海螺的想看看我屋子里是否有别的男人的痕迹才这样看起我的衣服物什来，大致看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便过来挨着我坐着。

实在太困，就去洗澡准备睡觉了。这时候，电话叫起来，一看是王世仁，头皮紧了下，接了。那头问我有没有去看医生了，挂了电话，摸海螺的问我是哪个，我说：“是同事。”摸海螺的说：“你们同事关系不错，呵呵。”我笑了下。

那夜，虽然很困，但是怎么也睡不着，老感觉扛箱子的衣服生了透视眼在抽屉里暗暗地看着我们。

他们虽然外貌很像，甚至品味也差不多，但是，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学会了将就，那也只能将就，起码这点相似足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