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八）

当脑子可以思考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跑到了海边，手哆嗦着从包里掏出烟来，点上，大口大口地抽着，如同抽大烟的人毒瘾发作一般。手机在包包里震动着，管他是谁，我都不去看了。这是什么世道，又和我开了什么玩笑，怪谁去？

我坐在沙滩上，仔细回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确实有不少可疑之处，若是清醒点，该能辨别出来。我掏出手机，十一个未接来电，我看了下，关机。找出原来用的手机，拨了雯雯的电话。电话通后，雯雯便大声喊起来：“你回南京啦，怎么事先也不说声，难不成要捉我的奸？”我顿了会，吱呜着说“没有”，雯雯又说：“怎么回事，受刺激了，还是钱多烧得慌，改用长途漫游了。”我清了下嗓子，说：“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摸海螺的，已经结婚了。”雯雯沉默了下，说：“三十多岁的人，想想都结婚了，不结婚也有即将结婚的对象了，我刚开始就想到了，就是不好打击你。”我叹了口气，雯雯接着说：“还好还好，悬崖勒马，你也别想了，反正也没有损失，不是大事，赶紧赚钱给我们挥霍才是大事。”我叹着气说：“你是你的事情你当然说得轻巧，挂了。”

屁股好像在沙滩上生了根，一坐就坐到天黑，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咕噜地闹着。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天上的星变多起来，到处都是一闪一闪的。

和人拼了个车，回到了K城，我一进门，大姐就跑来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生日？”我疑惑着说：“没有啊。”大姐说：“那怎么那么多人来找你的，有个女的还留了个蛋糕给你。”我望着电视机旁的蛋糕发起呆来。隔了会，我问大姐吃饭没有，她说：“本来以为你生日，等你一起出去吃的，后来看看那么晚你没有回来肯定是有安排了的，我就自己吃了，打你电话还关机。”我苦笑了下，说：“我哪里有什么生日，不过既然有蛋糕，我们就吃了吧，免得坏掉。”大姐说摇摇头说：“不吃，肥。”

那天夜里，我坐在窗口，一个人解决了个八寸蛋糕，既不觉得腻，又不觉得撑。

偶偶，我看下窗外，试图看出某个人来。

（一百十九）

终于忍不住开了手机，联通小秘书提醒我N多的未接来电。我一个个地翻着，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人。胡笑发消息问我：“在哪里。”“我们很担心。”“陈是不得以的。容我们好好解释。”。。。小雪则说：“妹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到姐姐这来。”“陈在这里等你。”。。。摸海螺的发了N多，横竖就是“对不起”三个字。

我很想回他消息，只是字打了删，删了打，直至手机没电。

第二天早上，我望了下贴在床头的行程表，想着该干嘛还干嘛去，还要吃饭过日子呢。

实在没有气力挤公交，打了个车到了客户单位，正在门口登记的时候，余光瞄到了辆白色的车，惊了下，感觉好像胡笑的车，定神看了下车牌，果然是，两个人头还在晃动。我用正在写字的笔戳了下脑袋，跺了下脚，皱着眉头蹲了下去，冤家路窄啊。门卫看着我，以为遇见了神经病，见我蹲着不动，便问：“你没有什么事情吧。”我说：“胃疼，没事，我明天来。”

站起来，准备开溜，此时此刻，摸海螺的从车里跑出来，拽住我的手臂说：“宝宝，我有话和你说。”这时候，胡笑也从车子里出来了，说：“幸亏我看了下你贴在床头的行程表，不然消失了一般。”

我一手提着个资料袋，一手被摸海螺的拽着，在人家单位门，实在是引人注目。无奈之下，便上了车。沉默，沉默，良久，摸海螺的说：“我老早就想告诉你这个事情了，只是。。。”吱呜着只是不出下文了，过了会，胡笑说：“要不是小雪，我们打算等他离婚后才告诉的。”摸海螺的接着说：“小雪说我们不该继续欺骗你，你是个倔脾气，你该知道的。。。”

我耳朵里“嗡嗡”地，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渐渐地一片空白。过了很久，冒出这么句话来：“你们怎么不用上班？”胡笑楞了下，说：“我上班很自由，只是他，旷出来的。”

(一百二十）

树影透过玻璃窗，打在脸上一晃一晃的，我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很困，很想睡觉。胡笑推了下我，“怎么不说句话”，我张了下嘴，无从说起。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Q市，我说要回去，胡笑说：“去小雪那坐会再走。”我暗暗想着，“这群人肯定是要劝我，还有什么好劝的，要我怎么样？偷偷摸摸搞地下党?!”我站在楼下，不肯上去，一个劲地念叨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摸海螺的又是拽着我的手臂，皱着眉头说：“就一会，听我们把话说完。”我仍然站着不动，这时，小雪不知道怎么出现了，说：“妹妹，上去吧，我想和你说说话。”转脸，又对胡笑和摸海螺的说：“你们先回去，站这里解决不了问题。”

窝在小雪家的沙发里，我幽幽地开始抽泣起来，手抓着头发，嘴唇咬出血来。小雪说：“妹妹，不要这样子，其实，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是我的主意。”说着，递给我支烟，我摸出打火机，哆嗦地点上。抽了两口，稍微定了下神。小雪接着说：“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陈，就像当初我和胡笑那样。我们虽然是校友，但是在学校时候根本就不认识，到这边后才遇见了他，那时候，他已经结婚了。”说着，她狠狠地吸了口气，我说：“既然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不觉得不痛快不。”小雪幽幽地说：“他说会一如既往地待我好，在感情上，他会把我放在第一位。”过了会，我说：“那干嘛不结婚，这样偷偷摸摸地不觉得别扭不。”小雪说：“你可能不了解胡笑家里的状况，离婚是个麻烦事，况且婚姻能保证什么呢，保证爱情天长地久？保证男人不出？”

我趴在沙发上，轻声问道：“为什么要结婚。”

小雪抽着烟，沉默无语。婚姻能保证什么呢？保证上床合法化？

晚饭的时候，我对小雪说：“对于陈的事情，我知道的实在有限，也难怪会看不出来他结婚了。”

小雪说：“听胡笑说，他和他老婆感情不好，这阵子都分开住了的，要不是他老婆怀孕，已经离了的。”

我一听“怀孕”两个字，血往头上涌，用筷子撑住下巴，顿顿地说：“感情不好还能生出小孩来。”

小雪叹了口气，“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