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六）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吃了两个多小时，我还是饥肠辘辘，屁股倒是坐得疼。最后上了道海参炖鲍鱼，每人一小碗，我也不顾那么多了，泡着饭吃掉了，肚子里总算有点东西了。

散席的时候，头说亲自送董事回宾馆，那个董事说：“不用不用，你酒喝得差不多了，小陆送我就可以了。”说着，朝陆姐看了下。出了酒店，陆姐非拉着我不可。半路上，她发了个消息给我：“一会你给我打电话，装是我家里人，说是我爸急诊在医院，拜托。”我看完消息，朝她点了下头。

到了酒店大堂，那个董事果然叫陆姐去下他房间，说是要她拿点资料，转头对我说：“你等会还是先回去？”我说：“我等陆姐一块走。”

等他们上去后，约莫过了三分钟，我就走到酒店外头打电话，声音还很大，用怪怪的声音说：“你爸进医院了，赶快来。。。”

很快，陆姐就下楼了，手里拿了一叠资料，我翻了下，笑了起来。

陆姐说：“既然都撒谎了，你干脆晚点回去，说是陪我去医院了，我们去海边逛逛。”

我们坐在石头上，望着夜里深邃的大海，我说：“这样坐着就很舒服。”

陆姐说：“有没有考虑留在D城。”

我说：“D城好是好，但是没有安全感。”

陆姐笑着说：“那是因为没有亲人朋友在，你这年纪，该把这找对象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干脆在D城找个，别像我一样耽误了。”

她已经三十一岁，单身的美丽女子，这样的女子，总会令人遐想。

这时候，我的电话想起来，一看，是胡笑的号码，难道，他们也要找我夜游？胡笑说：“海螺，你在哪？”我说在D城，他“哦”了声说：“这周末能赶回来不？”我想了会说：“应该可以的。”他便说：“一定要回来，有事情。”说话口气完全不像以往嘻嘻哈哈。我顿了下，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陆姐问我可是男朋友，我摇摇头说不是。又在海边坐了会，我就推说有点冷，要回去了。

回到宾馆，大姐不在，我打了她电话，她在隔壁房间打牌。我去拿了房卡，进门看电视，我不怎么看电视，只不过这阵子有台在演《又见一帘幽梦》，冲着方中信，我做了忠实观众。又是点了根烟，幽幽地看着，剧里的对白使我一阵阵发麻，可我还是忍着看下去。这么群人，成天哭哭闹闹，要死要活的，在我看来，他们的日子够好了。

接下来几天，董事要求陆姐作陪逛着D城，陆姐非得拉上我，而我们的头则沦为司机，鞍前马后。托他们的福，我逛遍了D城。

董事在临走前一天的时候，说是非常感谢我们能作陪游览，要送我们礼物，在商场里，我看着我们一行五人，觉得怪异非常。董事给我和陆姐各选了身套装，将近两千大洋，说是工作服，叫我们收下。我们头也附和着说“收下吧”。我知道，我是沾了陆姐的光。

（一百十七）

这阵子，我与摸海螺的联系很少，我想，大概是他知道我在D城有事所以不打搅我吧。这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没有人听，再打，又是没有人听。我握着电话，坐在床上，身上冷起来。

我想想这前后，胡笑，小雪，怎么都是怪怪的，难道是摸海螺的出了什么事？又或者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是头一回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说未婚的，或许，有交往的对象。我想，既然没有结婚，大家都有选择的余地。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我就和头说K城有事得立马回去。

回到K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我坐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发消息给胡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胡笑回道：“明天就知道了。”我回：“我很担心陈。”那边再也没有回。

第二天一早，胡笑打电话说已经在我楼下。我飞奔下楼，很意外，摸海螺的不在，小雪却在。我很着急地问，“陈在哪，出什么事情了。”小雪轻轻地说：“一会就见着他了。”

胡笑脸上难得的严肃表情，过了会，他说：“海螺，我已经结婚了。”我愣着，望着小雪，小雪红着眼睛说：“不是和我结的婚。”我听着，身体又开始发冷，顿了下，胡笑说：“小雪说我们不能这样瞒着你，一会我们带你去个地方。”

难不成，难不成。。。

我整个人都僵了，呆坐着，我左手握着右手，一手的汗。小雪扶着我的肩膀，没有半句话。

良久，胡笑说：“这也是陈的意思。”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胡笑打电话给摸海螺的，说：“你们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摸海螺的出现在视线里，后面，还跟着另外一个女人，胡笑说“那是他妻子。”他们路过车子，摸海螺的朝这边看了下，继续走了，那个女人则一直在后面跟着。

我不晓得那时候我是个什么表情，只是去年的时候，胡笑给我打电话说：“好久不见了，刚看了《夜宴》，看到最后章子怡额头青筋爆出的样子，不由想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