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二）

我百般推脱说不会喝酒，小雪却说不行，否则是不给她面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喝。三杯啤酒下肚，我又开始晕得找不着北了，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只想睡觉。

小雪这时候坐到我身边，很是惊讶的样子，说出来做销售的怎么会这样不胜酒力。我头靠着小雪的肩膀，脸似火烧一般。等我酒醒的时候，小雪确喝高了，搂着胡笑的脖子，幽幽地抽泣着。明明是很好的情侣，为什么要这样无助地哭泣。

我问摸海螺的怎么了，他叹了口气，说：“他们在一起好几年了，总会有点不痛快的，胡笑这人爱玩。”

我沉默，摸海螺的会不会也这样爱玩。

那天晚上，小雪非得要我去她那住，说好想同我说说话。送走了胡笑与摸海螺的，我开始打量起她的屋子来，六十几平方，两室一厅，灰色的基调，由于家具少，显得空旷起来。我们半躺在沙发上，慢慢地说着话。

小雪说：“前阵子我听了胡笑说你的事情，觉得很是有趣，不过你知道他们两个的底细不。”

我愣了下，说：“我和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一起玩还是蛮高兴的。”

小雪说：“我觉得你看陈友智（摸海螺的）时候的眼神可不是一般的样子，你肯定很喜欢他。”

我轻轻地说了声：“故人。”

小雪“呃”了声，说：“女人千万别太喜欢一个人，或者一类人，看起来唯美，受伤的是自己。”说完摇摇头，说头疼，先睡了。

向我交代了下洗漱用品，她便自己回房睡了。

我边洗澡，边想着这个小雪怪怪的。临睡前，摸海螺的发消息问我睡没有，小雪怎么样。我回道：“小雪估计喝多了，我也睡了。”

(一百十三）

夜里三点钟的时候，恍惚中听见隔壁传来哭泣的声音。我渐渐地清醒起来，断定是小雪在哭，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下她，但又想到八卦杂志上的一句话：“女人安慰女人只会演变成两个女人地不停地抱怨，适得其反”。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伤心呢。

全无睡意，我坐起来，点了根烟。过了很久，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好像是胡笑，说什么听不清楚。看他们在一起的样子，看起来是彼此喜欢的，又没有分开的意向，怎么哭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我犹豫着给摸海螺的打了电话，那边迟迟没有接听，我想，肯定是睡着了的。过了十来分钟，摸海螺的居然回了过来，说：“我把电话调静音的，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胡笑好像过来了的，我不确定，小雪一直在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头说：“等会吧，我过来看看，他们是不是吵架了的。”

我又点了根烟，大概是听见我房间里有动静，小雪便敲门进来，说：“妹妹，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说：“没有，酒醒了就睡不着了。”这时候，胡笑也进来，看见我夹了根烟，说：“哎呀，你还抽烟！”

小雪说：“抽烟可以使人思考，我也是自与你在一起后开始抽烟的。”我看了下胡笑，笑得有点不自然。很奇怪的情侣关系，男的未婚，女的未嫁，怎么弄得这样伤感。

摸海螺的迟迟没有出现，胡笑说：“那小子估计又睡着了，梦游接电话呢。”我笑笑说：“换我这么晚也不出门了。”

第二天大早，摸海螺的便来敲门，手上提了四分早餐。一进门，就说：“昨天我妈妈不让我出门，说太晚了。”胡笑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说完朝着小雪一笑。小雪叹了口气。

此刻的我，只要见到摸海螺的就心花怒放，也懒得去追究这些琐事了。

当我沉浸在这种暧昧关系时候，D城的头打电话来说是公司董事要来视察工作，让我们都回D城。

下午时候，摸海螺的送我回住处收拾东西。路上话很少，遇见等红灯的那会，他便用他的右手握住我的左手，十指相扣，我又想起来当年和扛箱子的也是这副景象。难道真是天意。

（一百十四）

隔天，我便和大姐到了D城，D城干净整洁得使人不安起来。记得当初初到这的新鲜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到了办事处，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这次D城所辖的人员全来了，十七八号人，我基本不认识，倒是大姐，一会功夫便和人熟络起来。

头说已经在附近酒店订好了会议室，我们先去吧，免得叫领导等。于是我们一大伙人浩浩荡荡地出发，貌似有点传销团伙的气势。到了会议室，我检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来，没等屁股捂热凳子，头便喊我过去坐在他旁边，我慢吞吞地挪了过去，说：“坐那么前不习惯。”头说：“锻炼锻炼。”

不一会儿，那个领导便到了，我们大家站起来欢迎，凳子摩擦着地板，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领导微笑着说：“大家坐，坐，坐。”

我偷偷问了下头这个董事什么来头，头说：“基本不管事的，是个股东。”我咕哝着说：“不管事还来视察什么工作。”头幽幽地说：“宝宝啊，你不懂。”我打量了下这个董事，顿时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不是好货色！”

董事的助理拿出一大份稿子递给他，会议就这样开始了。夏天的午后，人总是犯困的，何况是这么无聊的会议。我用笔支着下巴，打起瞌睡来。恍惚之间，我听见谁在喊我名字，头推了下我，轻声说：“领导叫你谈谈经验。”

我顿了下，不知从何说起，想了会，说奉承话总该没有错吧。“感谢领导不远千里来到D城检查指导我们的工作。。。”领导说：“听你们的经理介绍，你在短时间内做出了比较好的成绩，你来谈下其中的经验。”我想，哪来经验可循，我是靠腿跑出来的，嘴上确说：“首先，是我们公司的产品好，客户容易接受，其次是我的直线上司对我指导有方，所以才能出点成绩。。。”我瞄了下头，看他有点不自在，先前我问他事情都是三言两语打发了的。领导笑着点点头说：“很好，名师出高徒啊。。。公司的发展需要你们的贡献。”

发完言，我停下来，摸摸手臂，满是鸡皮疙瘩。心里暗暗地骂了声：“奶奶的。”

(一百十五）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是傍晚五点多了。头说：“在“台北1+1”订了两个包间，现在就出发吧。”

酒店装修得相当豪华，门口有鲜榨的啤酒，闻起来味道相当不错。当我正准备随着大伙去隔壁包间的时候，头便朝我喊：“宝宝，过来坐这边。”大伙朝我贼兮兮地笑着说：“快去吧。”当我走近后，头又轻声说了声：“怎么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不知道抓住机会。”我白了他一眼，说：“那样子吃不饱。”头说：“在这本来就不是吃饱肚子的地方，一会要是不饱我请你吃，饭桶一样。”

进了房间，便看见领导和我们办事处新来的商务（陆姐）讲着什么，陆姐见我进来，便站起来说：“宝宝，来，和姐姐坐一起。”我望了下头，他目无反应。我挨着陆姐坐着，领导不时得和陆姐说着话，说是接下来几天要陆姐作陪游览D城。我们的头说：“那是，那是，这是应该的。”陆姐微笑着。

席间，领导与头聊着公司的情况，从大的形式政策到细小的琐事，从谁与谁的关系僵，谁与谁的利益之争，甚至老板对谁有好感。。。听着，觉得这个公司好复杂。

我望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想吃又不敢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