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莉莉又在大街上闲逛，忽然电话响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喂了声，那边也“喂”了声，然后开始讲话。
他说：“我是某某某，今天下午刚见过面的。”
我于是想起来，赶紧说:“您好，程总。”
那边说：“今天下午不好意思，我客户来了，以至于我们还没有谈完。”
我说：“是我不好意思，耽误到您的宝贵时间了。”
那边说：“这会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下。”
莉莉在我耳边告诉我说不要去。于是我说：“程总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我已经约了，要不明天下午吧，看您有时间没有。”
那头说：“那我们明天联系吧。”
道了再见，便挂了电话。
莉莉说：“这人倒积极，难得见到有这么积极为自己的保障事业做安排的。”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说，“先请我吃栗子，预先庆祝下。”便在珠江路地铁口的糖炒栗子店那买了包野山栗，边走边吃。
走着走着，便到了新街口，莉莉又带着我去逛商场。每走到一专柜，我便赶忙坐下来，而她就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像只飞舞的花蝴蝶。
在洗手间的时候，她便开始补妆起来，我站在旁边看着，收拾完她自己，朝我飞了媚眼，定了会说：“来，涂下睫毛膏看。”不由分说，拿起手里的睫毛膏，帮我折腾起来。我不由得想起阿舞来，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了。
（八十一）
忘了第二天是周六，早上，我犹豫着打电话约那程总，他说：“今天临时有事，周一下午再说吧。”
闲极无聊，我和雯雯又去爬上山。照样，我们去了道生和尚那，默默地拜了下。我深吸口气，说：“我又闻道秋天的味道了。”雯雯捶了我一拳，说：“狗屎。”
到了山顶，我们看到一群学生，估计是组织出来爬山的，叽叽喳喳地坐在哪打扑克，瓜壳果皮扔了一地，雯雯说：“现在的学生，哎！”我说：“哪不好吃瓜子，居然跑到山上来吃，吃得到处都是，大煞风景。”雯雯偷偷指着一个男生说：“看那个大小伙，吃起瓜子来和婆娘一般，肯定是个嘴碎的家伙。”
坐在石头上，我们把这群人评论了个遍，得出个结论：现在学生的素质与我们那时候比起来，又是一个档次了。两个人说起话来，一幅沧桑样，感慨，老了。
下山时候，雯雯和我说到《黑色大丽花》的时候，我忽然站住了，前面那个女人的背影好熟悉。大概有着什么感应，那女人回过头来。烈焰红唇，我惊呼：“小曼。”
我们互相尴尬地笑笑，她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很好。”
小曼的出现，又把我带回过去。为了逗我开心，雯雯一路讲着以前我们发生过的有趣的事情--被狗追，在和尚面前啃鸡腿，为了抄近路遇见蛇一样的虫子。。。我最怕蛇了，当她向我形容起那虫子的样子来，我顿时毛骨悚然。
下了山，我幽幽地唱起王菲的《流年》来，不为别的，就为里面有句歌词“狭路相逢”，虽然文不对题，但我还是在那哼着。雯雯听了，笑着说："去年听你说起这个‘烈焰红唇’来，我还以为是多么的尤物，今年看见，和你现在比起来，差了点。”
我笑着说：“你是在夸奖我倾国倾城吗？”
雯雯说：“说你两句好的，又开始自恋来了，自恋狂！”过了会，她采了片树叶，插在自己的头上，说：“看，我的少女情怀。”
我笑着捶她。
等车的时候，一个老外拿着个名片向我们走来，我和雯雯好奇起来。那老外用英语向我打听总统府怎么走，我叽里咕噜地告诉了他。雯雯做出惊讶的样子，说：“乖，英语还蛮溜的嘛。”
我们同那老外一起等着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听得雯雯云里雾里。
雯雯说：“这么多人等着车，还有好多学生，怎么偏偏找你问路。”
我眯着眼睛：“因为我倾国倾城嘛，哈哈。”
雯雯加了句：“你很符合老外的省美观。”
这个结论，扛箱子的告诉过我了。
（八十二）
回到城里，我们奔向“傣妹”---平价火锅。出了门，顿时感觉到一身的火锅味。我们俩便脱下外套，狠狠地甩了起来，路人见我们，仿佛见着了神经病一样。
路上，一个小伙子拦住我们，说：“小姐，到楼上去领份礼品吧。”我们一看，是什么什么美容中心，便说：“不需要，不需要。”逃也似的走开了，那小伙子在后头喊着“小姐，小姐”。
跑开后，我对雯雯说：“还记得去年我们上美容院去被忽悠的事？“
雯雯说：“哎呀，别提了，后来我拿你那卡去做了次美容，被她们吵死了，弄都没有弄完我就走了。"
“真是浪费了，几顿KFC呢。”
这时候，我电话响了，一看，大概是那程总的。程总说：“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吧，我们好好谈下保险的事情。”
雯雯说：“有客了?"
我说：“说话口气怎么一副老鸨样。”
雯雯干脆学起电视里老鸨的样子，“哎呦威，姑娘脾气见长呐。”
“少女变老鸨，哈哈。”
雯雯追着我满街跑。
（八十三）
第二天一早，我便挤公交来到程总的公司，意外地发现，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顿时紧张起来。
在会客厅，程总为我沏了杯乌龙茶，便开始和我谈起保险来。
他说：“上次你给我留的资料我仔细地看了下，设计挺人性化的。”
我说：“我们公司的险种都是最新的，所以设计得比较人性，为客户考虑。”
他说：“我在考虑，是不是要为我们公司的员工都买一份，作为年终福利，不过费用不能像我这么高，要不你给我推荐下吧。”
我的眼睛放出光来，这眼神，估计那程总也看在眼里，他们这些都是聪明人。
我翻着包，试图找出点什么来。程总做过来，拎了下我的包，说：“小姑娘拎着这么重的包每天跑来跑去蛮幸苦的。”
我说：“还好了。"抬头看了下他，此刻的他，眼神令人不安。大约是觉察出了我的尴尬，他便把茶杯端过来，说：“先喝口水再找吧，我们慢慢谈。”
他问我，“有男朋友了吗？”
我说：“有的，在澳大利亚。”
“这么远啊，在南京没有人照顾啊！”
我微笑着说：“我能照顾自己。”
那天，我们聊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东扯西扯，还扯上《道德经》，苏东坡来，想来该不是个草包，只是这年头，犯错的都是知识分子，有个词叫衣冠禽兽。
那天，程总再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是，我对他反感起来。